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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魇未散魂瓶杳,新尸忽现冷雾缠。
月白旗袍惊旧梦,风雨欲来骨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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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家族的警告电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沈青临和阮白釉几乎一夜未眠,紧绷的神经让他们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窗外的雾港市霓虹闪烁,却不再是迷离的风景,反而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冰冷而充满恶意。他们放弃了迂回的试探,决定直面风暴,寻找魂瓶的决心已定,然而,命运似乎总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刻,投下更诡异的变数。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沈青临的私人电话就突兀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公寓里凝重的寂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市局法医中心的老搭档,老陈。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
“青临,你和阮小姐最好立刻来一趟西郊的永安殡仪馆,”老陈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疲惫和惊疑,“出事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奇怪?”沈青临皱紧眉头,“怎么个奇怪法?”
“电话里说不清,”老陈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你们来了就知道了。总之,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儿透着邪乎。”
挂了电话,沈青临看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阮白釉,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的惊吓和身体的不适让她休息得并不好。“殡仪馆有现,”他言简意赅,“情况可能很诡异。”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殡仪馆,这个与死亡紧密相连的地方,总能轻易勾起人最原始的恐惧。尤其是此刻,在威廉家族的阴影笼罩下,任何异常都可能指向更深的黑暗。“和……和骨瓷有关吗?”她声音微颤地问。
“现在还不确定,”沈青临拿起外套,“但老陈的语气很不对劲。我们去看看。”
永安殡仪馆坐落在雾港市西郊,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四周是茂密的树林和连绵的丘陵,常年笼罩在一种肃穆甚至有些阴郁的氛围中。即便是白天,阳光似乎也难以穿透这里的层层绿荫和若有似无的雾气。
两人驱车抵达时,殡仪馆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守在入口处,面色凝重。老陈早已等在门口,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常年与尸体打交道让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和淡淡的腐朽气息。此刻,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却写满了困惑与惊悚。
“青临,阮小姐,”老陈迎上前来,眼神复杂地看了阮白釉一眼,“你们可算来了。”
“陈哥,到底怎么回事?”沈青临直接问道。
老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开口:“今天早上,工作人员进行例行检查,现……现3号冷藏柜里,多了一具尸体。”
“多了一具?”沈青临眼神一凛,“没有入库记录?”
“没有,”老陈摇头,脸色更加难看,“而且,这具尸体……怎么说呢,非常新鲜,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过十二个小时。但最诡异的不是这个。”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殡仪馆深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是她的穿着和……妆容。”
在老陈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安静得令人心悸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香烛混合的古怪气味,冰冷的寒意顺着脚底不断向上攀爬。阮白釉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似乎比殡仪馆本身的低温更加刺骨。
他们来到一排不锈钢冷藏柜前,这里是尸体冷冻保存区,温度被设定在零下。老陈示意工作人员打开了其中一个标着“3”号的柜子。
“吱呀——”
金属滑轨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覆盖着白布的托盘被缓缓拉出。随着老陈的手掀开白布,一股更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伴随着那令人窒息的景象,瞬间冲击着两人的视觉和神经。
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一具女尸。
她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因为冷冻而显得异常苍白,但依然能看出原本的细腻。她的身材纤细,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绸旗袍,款式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老上海流行的样式,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绣着精致的淡雅兰花,做工考究,价值不菲。旗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一种越生死的静态美感。
然而,真正让沈青临和阮白釉瞳孔骤缩的,是她的脸。
那张脸上,被精心化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容。柳叶眉细长,眼线勾勒出妩媚的弧度,眼影是带着微光的淡紫色,双颊涂抹着不自然的嫣红,而嘴唇,则被涂成了那个年代标志性的、饱满而艳丽的复古红。整个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带着浓郁的民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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