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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的旅客们,也纷纷鼓掌、欢笑,有客人拿出了相机,对着海面‘咔嚓、咔嚓’就是一通乱拍。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远洋航行,绝对是一件颇有挑战性,值得铭记一辈子的大事情。
时间如水,慢悠悠的晃荡而过。
刑天鲤在客轮上,一如一个普通的旅客,早睡早起,三餐规矩,他也租了两根大海竿,朝着海面垂钓过几次。但是很显然,他不是一个好钓客,鱼饵用了许多,一条鱼都没能钓上来。
半个月后,前方一座大岛,东云岛联到了。
两条近海巡逻船高鸣汽笛,‘呜呜’靠了上来,仗着速度优势,绕着客轮转了两圈,引导着客轮缓缓入港。
巨大的港口,足以同时容纳三四百条大型轮船。
刑天鲤站在甲板上,看到港口内,人流汹涌,数十条大型货轮,正在下货。宛如蚁群的东云力夫,正光着膀子,喊着号子,将一捆一捆货物不断的从火轮巨大的肚皮内搬运出来。
货物包是那般巨大,而那些皮肤晒得黧黑的东云力夫,个子又是如此矮小。他们顺着踏板,艰难的迈着小碎步,手臂上、小腿上,一根根青筋凸起,浑身都是汗水不断滴落,有一种随时可能被货包压扁,将他们压得粉身碎骨的视觉冲击。
码头上,人流混杂,有身躯极矮小、极灵活的小扒手,在人群中得了好处,犹如受惊的猴子一样乱窜奔跑。有人幸运的逃之夭夭,也有人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了身穿黑色制服,头戴大檐帽,打着白绑腿,手拎拎着齐眉棍的警察怀里。
这些东云警察大声咒骂着,抡起鸡蛋粗细的棒子,冲着主动送上门来的小扒手当头就是一棒。隔着百多丈远,刑天鲤都清晰听到了木棒敲击骨头发出的闷响,那小扒手就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好似被钓上来的鱼一样一抽一抽的。
高亢、尖锐的喝骂声中,几架造型奇异的马车驶入了码头。
一条中型的近海客轮上,一群大热天穿着宽厚袍服,手持团扇,举止僵硬,却故作雍容,给人一种‘沐猴而冠’感的男女慢悠悠的离船上岸。马车旁,数十名身穿长袍,腰间佩刀的东云武士齐刷刷跪倒在地,有头发发白的老人膝行,毕恭毕敬的将这群男女迎上了马车。
武士们起身,簇拥着马车离开码头。
马车所过之处,那些东云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正在干什么,无比整齐的,好似镰刀下的稻子一样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直到这些马车离开数十丈后,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
远处传来了嘻哈笑声,有人在用口音浓重的英吉士话嘟囔着什么。
这些天,凭借着强大的神魂之力,刑天鲤已经掌握了极西百国通用的英吉士、法璐仕、圣罗斯、圣诺曼、易多利等几大强国的官方用语,更是对他们的地方口音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种口音浓重的英吉士话,被英吉士人称之为‘乡巴佬语’,通常在英吉士市井帮派、小商贩等人群中使用。
而这种‘乡巴佬语’,却是艾美联邦的代表性口音。
艾美联邦,建立于一百二十年前,原本是英吉士王国流放囚犯的苦刑地,其主体国民的先祖,大半都是罪大恶极的重刑犯,小半是英吉士王国的破产小贩、失地流民等。
趁着三十年前,极西百国爆发大战的机会,艾美联邦急速崛起,短短数年时间,国力膨胀到足以和传统列强比肩的地步。但是他们的口音嘛,祖传的‘乡巴佬语’,改不了了。
刑天鲤顺着嬉笑声看了过去,就看到两条排水量能有数万吨的巨型货轮,正停泊在邻近的泊位上,一条巨轮的船头,几个高级水手正叼着烟卷,朝着码头上跪拜行礼的东云人比比划划的说笑。
货轮上,果然挂着艾美联邦的旗帜。
十几台使用电力的新式龙门吊,铁链条发出‘咯啦啦’的声响,一群艾美联邦水手,大呼小叫的指挥着龙门吊,将一台台体积惊人的大型机械,缓缓的吊出船舱。
一群身穿深蓝色工作服,头戴山藤编成的安全帽,看上去颇有几分精英精锐气质的东云男子,站在码头上,看着缓缓落地的大型机械,一个个喜笑颜开,甚至有人感动得‘嗷嗷’大哭,不断流淌下眼泪来。
刑天鲤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体积巨大的机械,完全弄不懂这些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神魂之力扫过,这些机械的内部构造,所有细节一览无遗,每一个零部件究竟是如何构成,其材质配比等,都被刑天鲤轻松的扫描了出来。
他依旧不知道这些大家伙有什么用。
“咳,咳,文科生怎么了?道爷我就是一个文科生!”刑天鲤悻悻然的嘟囔着,微微侧头,聆听着那些东云人激动的叫嚷。
嗯,是特种合金熔铸设备?
嗯,是大型板材锻压设备?
唷,有一台十万吨锻造机?
十万吨,是什么概念?用在工业上,很牛皮么?刑天鲤对此是一窍不通的。
听那些东云人的呱噪
;,这座名为‘飞云’的海港城市,将建造一座大型的造船厂?一口气建造十八条大型船坞,每一条船坞,都能建造六万吨级的巨舰?
刑天鲤目光一阵游离。
这些东云人兴奋无比,他们也没有什么保密意识,或许,他们也不觉得,有人能隔着一里多地,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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