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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是么?”哈泽尔问。
五条悟将餐刀在手中挽了个刀花,懒洋洋地说:“我可是最——不怀好意的那个啊。”他的表情隐藏在深沉的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楚,从声音听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说着他将手探进哈泽尔的黑色马甲,隔着衬衫摸摸她的胸口,
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束胸了……我还疑惑了好久,怎么仅仅一天不见,胸围就小了这么多,总不会是我昨晚捏的——啊痛。”
他被哈泽尔狠狠碾了一脚,委屈地指责她:“我还没有说你把我的胸吸肿了的事呢!”哈泽尔:“……”她的脑子转得飞快,
立刻反应过来:“所以我衣柜里消失的乳贴……”五条悟黏在她背后,坦然地承认道:“现在就在我的胸口贴着。”
“到底是怎么做到把这种话说得这么大方的啊?”哈泽尔一边吐槽,一边抬手滑进五条悟的外套,摸了摸他的胸肌形状,“真的欸。你的反转术式呢?直接治好不就行了,
干嘛还要浪费我的乳贴,这种款式很难买的。”“好奇嘛。”五条悟说,“毕竟又不能直接问女学生‘喂你的■贴是用胶水黏上去的吗,撕下来的时候会惨叫吗’,
悄悄穿一下制服裙已经是极限了吧。”哈泽尔:“还真的偷穿过啊?!”“是哦,”五条悟不仅自己承认得很坦荡,还顺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学生,“别看棘平时不怎么说话,说到溜进洗衣房甄别码数合适的裙子,他可是动作最快的那个。”
“高专现在还在穿制服裙的就只有真希吧?不要只对同一个人下手啊……不,说到底,不要跑去偷自己学生的裙子啊,五条先生,你的师德呢?”
“嗯……”五条悟想了想,开朗地说,“大概和被胖达崩开的制服裙纽扣一起,弹到哪个角落里了吧!”“——怎么连胖达都干过啊!”“话说好变态啊,现在这个场景。”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两人搭在对方胸口的手,由衷地感叹道。
哈泽尔深以为然。
因此她说:“你先放手,如果不想让自己在家入医生他们眼里的形象变得更加奇怪的话。”
“不要。”五条悟果断地拒绝道,“打扮成男人去搭讪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觉悟啊。——已经把我的形象败坏到这种程度了,你先放手才对吧?”
哈泽尔不为所动:“明明直接冷脸无视就可以了,是你自己又是撩衣袖又是写‘下班等我’的。快放手,裹着束胸很闷啊,以为我的胸没有肿吗你这家伙?”
五条悟:“我不。比起胸来说另外一个地方才肿得更厉害吧?但我看你走路一直很正常啊,莫非其实昨天晚上一边用哭腔说‘不行了别再加手指进来了’、一边用力咬我的样子也是你装出来的……”
哈泽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几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是啊,是演的。五条先生你手活其实超级差的来着,除了痛得要命之外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直怀着要把你大卸八块的心情才勉强坚持下来的。”
尽管号称六眼比哈泽尔自己还了解她的极限,五条悟依然被这句话迎面痛击,呆呆地缩回了手。
“……真的?”他绕到哈泽尔面前,耷拉着无形的耳朵问。
哈泽尔看着他在月光下有点沮丧地抿着的嘴唇:“……五条先生。”“嗯?”五条悟闷闷地应道。
哈泽尔:“我的演技无论如何也不会比你现在更烂啦。”
五条悟瞬间收起示弱的表情,撇着嘴角说:“想听几句好听的称赞可真难啊。”
“很难吗?”哈泽尔拍拍五条悟的胸口,“我对此还挺有自信的来着。五条先生的熟人里,会像我一样频繁地对你表达肯定的人应该不多吧?”
“我的熟人哈泽尔几乎全都认识,你觉得呢?”五条悟抓住她的手,“想要在咒术界找出第二个像我一样阳光开朗、擅长夸奖他人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哈泽尔:“哇,一放松下来就习惯性地面无表情的家伙,居然也会自称阳光开朗了啊。”“欸。”五条悟愣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从面部肌肉的松弛程度来看,恐怕的确像哈泽尔所说的那样。
——不应该啊。
至少在“不要露出会让别人觉得可怕的表情”这点上,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高来着。
是因为在对方那里得到的反馈一直都很稳定,所以掉以轻心了吗?
“还有最近也经常对我很凶。”哈泽尔又说,“生病的时候还在严厉地教训我;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结果连一句‘欢迎回家’都没能听到,还被怀疑了忠贞程度。还有啊……”
五条悟听到一半就开始露出“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得用三根手指才行”的表情。
“嗯,还有呢?”他耐心地问,“除了生病也不能照顾好自己,以及接近凌晨才醉醺醺地回家之外,我还因为什么凶过你?”哈泽尔:“欸。”五条悟:“?”
哈泽尔:“不是因为没有约你见面,还有想不到该送什么生日礼物吗?”“……”五条悟梗了两秒才说,“你认真的?”
“当然不是了。”哈泽尔若无其事地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压低声音道,“你还让我不许憋着,不叫出来的话就绝对不停来着。好凶哦,五条先生。”
“不是说手活超差吗。”五条悟同样小声说,“但是却一连去了五次,把沙发和地毯都弄得一塌糊涂了哦,还记得吗,这位心口不一的小姐?”
“记得清清楚楚,即便现在也还是觉得你好像还在我身体里似的。”五条悟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内心挣扎地说:“不行,对着这张男人的脸,好像还是有点下不了口。”
“别下嘴噢,”哈泽尔说,“我的整张脸上可都是硅胶和尼龙之类的东西。”五条悟叹了口气:“那抱抱吧。”
于是在这条酒店后门的暗巷中,哈泽尔把脸埋在五条悟怀里,犹豫片刻后,她闷闷地说:“我说五条先生啊。”
“嗯?”五条悟揽着她的肩膀,懒洋洋地应道,“话说你打算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敬语到什么时候啊?已经不在同一个工作环境了,即使直接叫名字也没有人会听见的。”
“用敬语的话感觉像是亵渎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我还挺喜欢的。”哈泽尔说,“——我有个朋友,是位相当专业的养猫人士。”
五条悟察觉到哈泽尔认真起来的态度,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猫是很能忍痛的动物,即使遭受着严重的病痛,在人类眼中看来,可能也只是变得比平时焦躁一点而已。”
哈泽尔说:“也许是我想多了,但姑且还是确认一下——五条先生,你不舒服吗?”
“我一直都不怎么舒服,哈泽尔不是知道吗。”五条悟轻松地说,“咒力恢复之后,术式全天候运行的负荷大得惊人,不过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时候才关心未免有点晚了吧?”
“不只是这个。”哈泽尔道,“是最近对你的影响越来越严重的某种东西。”五条悟陷入了沉默。
哈泽尔等了片刻,只听到他浅得几乎捕捉不到的呼吸声。
她退了一步道:“别太放在心上,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除了家入医生他们之外,也可以考虑和我们聊聊。”
“……不是什么大问题,”五条悟的声音低沉下来,“只是一种好像要出事的直觉。
“没有预兆,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大概是最近过得太放松的缘故,所以神经系统在自我调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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