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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沈柠应约抵达光影清吧。
光影清吧所处的地段虽然偏僻,但内部另有乾坤,装潢设施奢华内敛,一步一景,古韵十足,是s市富二代的秘密聚集地,作为聚会的私人场所颇有几分名气。
江回是沈柠难得的知己好友,两人一同长大,大学时期曾是光影清吧的常客。
后来沈柠接手苍耀集团那个摇摇欲坠烂摊子,除却公事之余,便不怎么来酒吧这种场所,江回倒是经常去光影搞艳遇,偶尔会遇见几个妄想一飞冲天的男模。
进入包间前,江回拉住沈柠的手,悄悄提醒,“清吧的老板想拉投资,这次我算是个牵线搭桥的,成不成在你,我不插手,但你要是看不上光影,也别弄得太难看。”
沈柠沉吟一瞬,任由江回攥着她的手走入僻静的雅间。
雅间中别有一番风景,小桥流水鹅卵石,墙边翠竹点缀,雅致风趣,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三人落座后,立即有侍应生端上摆盘精致的创意菜。
光影老板萧知礼同沈柠不算熟识,酒过三巡也没敢露出狐狸尾巴,东拉西扯,就是进入不了正题。
沈柠酒量一向不错,但她肠胃不好不算秘密,昨天晚上江回又特意提点过,萧知礼不敢灌她太多,倒是自己酒壮怂人胆,半个小时过去,饭没吃几口,白的红的混着威士忌喝了不少。
萧知礼醉得不行,几乎坐不稳椅子,眼神迷离,终于鼓起勇气贴近沈柠,手指试探性轻轻碰了碰沈柠放在桌子上的手背。
“沈总……”他含糊着叫她。
沈柠微微颦眉,而后体面地说:“萧老板,你醉了,叫外面的侍应生带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
江回伸着脖子看了眼萧知礼的状态,唏嘘了一下,附和,“快去休息吧,怎么喝了这么多,可别吐这了,叫你那些员工看见指不定怎么蛐蛐你呢。”
萧知礼没有回应两人地话,自顾自又贴近沈柠一些,温顺抬眼看沈柠,“久仰沈总大名,我仰慕沈总已久,其实今天——”
话还没说完,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睛缓慢眨动,他茫然地发现自己被沈柠推远了许多。
和萧知礼拉开距离,鼻间萦绕的酒味淡了许多,沈柠说:“萧老板的风流事迹我在s市也耳闻不少,江回跟我说,萧老板做东请客是为了谈生意,今日除却生意上的事情,我不谈别的。”
沈柠话语冷淡,萧知礼的酒劲一下子淡了许多。
爬床被毫不犹豫地拒绝,萧知礼有些难堪,但也看得出沈柠是真对他没什么意思。
萧知礼苦涩地扯了下唇角,又饮一杯酒掩饰愁绪。
眼见沈柠耐心告罄,已经有离开意图,萧知礼连忙说:“沈总,等下,我今日的确是为谈合作而来,若是沈总愿意为光影投资,我感激不尽……”
萧知礼说着,对一旁站着的经理飞快地说:“让侍应生们把创意菜端上来。”
“光影有家餐厅今年评上了高星,我特意让那边的厨师过来做了几道创意菜……我知道沈总对餐饮行业没什么兴趣,要是、要是能看在我父亲与令堂是世交的份上,沈总愿意提携一下我……”萧知礼搓着手,脸皮不知道是酒醉还是羞耻,红得厉害。
“害,说这么多都是虚的,沈总不如先看看我这的‘菜色’,保证顶级。”萧知礼说。
说话间,侍应生鱼贯而入,和一开始上菜的不同,这次每个侍应生都容貌极佳,身姿挺拔修长,一看便知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他们端着的菜品亦是巧夺天工,别出心裁。
这是萧知礼的后手。
萧知礼自认自己是正经买卖,不做皮肉生意,平日里若有客人对他的员工动手动脚,他定会出面阻止,但今日不一样。
光影的资金链已经断裂,他靠着休年假停工隐瞒许久,眼见老本都赔进去,资金也一直回不来,光影在倒闭的边缘晃动,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过于清高是会饿死的。
萧知礼不想饿死,他想要傍上沈柠和苍耀这棵大树。
沈柠看不上他没关系,他还有真材实料的菜品,无论是人还是菜,他不信没有一个能打动沈柠的。
尤其是今日这些侍应生中,有一个叫姜断的,像极了传闻中沈柠的白月光。
当然就算不是姜断也无所谓,总之无论是谁,依照这些人窘困的处境,想必都不会拒绝沈柠的橄榄枝。
萧知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意识到原本唇角始终噙着体面微笑的沈柠变了脸色。
沈柠不着痕迹坐直身体,懒散的眼睛缓缓眯起,锐利冷酷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离她最近的侍应生身上,视线从被马甲勒得过于劲瘦的腰身上面扫过,指腹无意识敲打木制扶手,无声透出几分不满。
心中不快,沈柠却不打算戳破,点燃一支雪茄抽着,用烟雾掩盖冷淡的眉眼。
江回察觉到气氛凝滞,虽不懂其中关键,但主动打圆场说:“菜品如何咱还没尝,评不出个所以然,但你这端盘子的侍应生——萧知礼你可以啊,这么一个大宝贝你藏得够深啊,就是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小江总,你仔细看看他的眉眼。”
“眉眼?”江回眯起眼睛看过去。
“小江总觉不觉得,这人和俞总有些像。”萧知礼担心惹沈柠不快,压着声音提醒。
“你是说俞望?”江回拧眉,又仔细打量片刻,她没萧知礼那么多顾忌,直言说,“是有几分,我总觉得看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就对了,俞总也好几年没回来了。”萧知礼感慨。
江回嗤笑一声,她知道几分当年的内情,加之和俞望向来不对付,听到萧知礼的感慨,难免嗤之以鼻。
她随性地将胳膊搭在沈柠肩膀,“但别说,这人是挺漂亮,像个小白花,沈柠,你喜不喜欢。”
“不是小白花。”沈柠移开江回的胳膊,语气莫名。
“什么。”江回不明所以。
“是铃兰。”沈柠纠正,抖落雪茄上的烟灰,“你不觉得他很像铃兰。”
“差不多,就算娇贵一点也都是白花嘛。”江回耸肩。
沈柠没再搭话,视线始终落在姜断身上,唇角微微向下,面色冷淡。
虽然她和姜断的合约才刚开始生效,许多要点还没有亲自叮嘱,但合约中明明白白写着,关系存续期间,姜断的任何行动都需要向沈柠报备,且除却周一外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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