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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狄算是高考失利才来的浙江,选专业的时候特意挑了几个和尚专业,机械、土木、计算机三选一抓阄。
抓了个土木,二话不说就报名了。
——虽然他才十八岁,但是这辈子被女人耽误了太多。
喻白花女士看他不爽久矣,他东西一收跑到老远去上大学,一年只见寒暑假,开心地在升学宴请结束后、邀请一干亲朋放了好几挂爆竹。
——市里不让放爆竹,特意开车到很远的郊区偷偷放,说是去晦气。
薛狄就背着个包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涯,用喻白花女士的话来说就是被扫地出门了。
他比正常开学早到了几天,挑了床位,买了生活用品,一个人在寝室住了三天,他的第二个室友才姗姗来迟。
宁海潮在宿舍楼底下赶走了非要送他过来,还准备上来给他收拾寝室、铺床的亲妈和阿姨——谁来学校读书还有妈送啊,还给他铺床,有没有搞错,他会被他的新室友取笑的。
大包小包实在懒得拿,他妈坐在车里,戴着个墨镜看着他的方向,很是高冷模样,让他去后备箱拿东西,不让别人帮忙就自己多跑几趟。
他妈妈给他准备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房间常用的熏香款式都让阿姨打包带来了。
——有病啊?!
宁海潮拎个行李箱转头就跑,边跑边说:“妈你赶紧走吧,我需要自由。”
他拎着行李箱爬上三楼,找到302开门进去,就看见比他先到的室友,此刻背对着他,站在阳台窗口往下望。
宁海潮手指叩叩挂着302门牌的铁门,人没见着笑意浓浓的声音先传进别人耳朵里:“嘿哥们儿,咱俩应该是新室友,我叫宁海潮。”
薛狄手中捏着板砖一样的老款诺基亚手机,心里有些惆怅——喻白花女士在他离家前偷走了他的新手机,换上了她自己十多年使用过的那种板砖,这玩意从三楼扔下去估计都能坚挺依旧。
他惆怅间回头瞥了一眼室友,眉梢微动。
——新室友长得和穿得都有些扎眼,一身挂满叮叮当当的东西,两边耳朵都打了两三个耳钉,T恤宽松,特意做过发型,脚上穿的……
苡橋
薛狄顿了顿,眼睛发光:“哥们儿长真帅,你这一双鞋抵我几个月生活费。”
宁海潮过去没怎么见过薛狄这款人,他站在阳台上,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什么牌子的T恤,脚上踩着一双学校附近十九块九买一赠一的拖鞋,头发颜色在阳光下看着有些偏浅,应该是染过,没什么特别的打扮,整个人的状态都轻松,嘴角抿起笑,右边脸上有个竖着的浅窝,一双眼睛扫人的时候又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宁海潮诶了一声,觉得一个寝室出现两个帅哥太不是个事了,不是说王不见王呢吗?他不由觉得自己一身特意搭配的配饰都变得有些累赘,险些要被比下去。
这帅哥穿着简单,手上还抓着一款他小学就淘汰的那种手机,宁海潮觉得这人家境估计有些困难,他坐到寝室椅子上,压下自己心里对于到底谁更帅的攀比心,突然来了句:“那脱下来给你穿穿?”
薛狄看他的鞋、再看看他的脸,乐了,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行,等等嗷,我先打个电话。”
他拿着板砖打了个电话,张嘴就来:“喻女士,我同寝的人是个富二代,一身行头抵您给我一年的生活费。”
宁海潮正在解鞋,闻言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薛狄——什么人啊这是?
薛狄又说:“我明天得去买个手机,这玩意遇到抢劫犯、砸过去的时候都可能会造成防卫过当,除此之外没太大作用。”
宁海潮把鞋带重新系上,新室友讲话真好玩,脑瘫似的。
薛狄又说:“我猜这手机明天可能会不小心从三楼摔下去,以后没人能联系上我,我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宁海潮去收拾自己行李箱,瞥了薛狄一眼——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怎么有人见人第一句不是自我介绍,而是说你鞋好贵的?
薛狄继续:“您还管不管了?您让我还怎么好好跟室友和新同学相处?是不是想让我因为穷困而被同龄人鄙夷,从而遭受校园霸凌?我从小学被霸凌到大学我怎么这么惨啊呜呜。”
“……”宁海潮顿了顿,又看了薛狄一眼,这人假哭,脸上表情不是那么回事,感觉下一秒就要哈哈嘲笑谁。
宁海潮莫名有些想笑,憋不大住。
薛狄往窗边一靠:“我现在就要跳楼了。”
电话被那边的人冷笑着挂断,薛狄还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手机,再把视线转移到宁海潮身上,两步跨过来,没事人似的:“哥们儿,你鞋子多大码?”
“四十三。”宁海潮抬眼看他,“你要试试?”
薛狄一起蹲下来:“你好像跟我差不多高,多重啊哥们儿?”
宁海潮报了自己的身高体重,薛狄当即决定跟他一拍即合,变成异父异母亲兄弟:“好兄弟,鞋码身高体重都配上了,不做一辈子的兄弟都不行了。”
宁海潮笑话他:“感觉你有些不正常,刚刚在是在跟你家里人打电话么?是你姐姐?”
“不是,我妈。我高考发挥失常,她想让我复读,我没搭理她,她就气急败坏了,脾气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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