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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不能怪你,只能怪我自己。
甚至连自己都不太想责怪,虽然手腕扭了疼了半个月,可那是他人生中最心脏怦怦跳的一晚了。
克罗斯有时忍不住想,那么糟糕的一晚不会成为他几十年后还在咀嚼品味的幸福回忆吧,那他得多可悲啊?
卡尔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好好好地溺爱了他,表示相信他平时才不会滑倒的。
“本来就是,我平衡性很好,在球场上被人抓都不倒。”
克罗斯认真地说。
卡尔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又被嘲笑了,又是恼又是羞,还有点气和委屈,又开始不想和卡尔说话。到了家里楼下,他好渴望好渴望对方又会送他上去,可卡尔只是站在车门边,显然就是到这儿的意思。
克罗斯感觉如果不问出口的话,他会耿耿于怀太久,于是就问了:
“你给每个人都做草莓蛋糕吗,卡尔?”
还没等对方回答,或者说他本来也不想要回答,只想要说出这句话,克罗斯已转身蹭蹭蹭跑进楼里了。
在回屋里转了好几圈才停后,他才打开手机,看到卡尔给他发的新消息:
“不,本来想给托马斯做巧克力的,但想了一下,又决定做个大家都喜欢的。”
“这个也讨厌了吗?”
谁说我讨厌了!坏卡尔,住嘴!
克罗斯已快靠自热变三分熟,脑子里气势足得很,打字却立刻变绵软了:“不讨厌,我以前不喜欢草莓蛋糕的,但现在最喜欢了。”
发出去后他感觉自己简直说话直白到有点过头了,可又撤回不了,忽然想到卡尔应该还没走,不然怎么边开车边发短信的,赶紧冲到窗户边一看,对方果然还站在那儿,好漂亮地靠着车,手机屏在黑暗中冒着小小的光。
克罗斯不想开灯,不知为何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正在这儿热切地看着和等待着,手机又响了,他立刻举起来看,卡尔回的是不能再更礼貌冷淡的:
“那就好。”
什么都没看懂,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卡尔钻进车里,发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忽然恨不得立刻在墙上刻字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吃草莓蛋糕。
卡尔回到家做简单收拾,穆勒和克罗斯已帮他做了大部分家务,没什么辛苦的,把一些东西归位收纳罢了。但穆勒好像装书包时太仓促了,又被伯尼熊挡着视线没注意,不小心把一个笔记本掉在了外面。
虽然看着像普通的课堂笔记,但卡尔小心地捻起来不打算翻看,谁知道他捏反了脊背,几张纸反而这么哗啦掉了下来,散落一地,他赶紧捡起来,满眼是linse,爱心符号,linse,liebe,linse,还有看不懂的线条,像是烦心极了时撕下来乱画的那种东西。
卡尔实在是没想到穆勒也有这样少男怀春、幼稚痴傻的一面,愣了一下,忽然感觉有点好玩,没忍住笑了出来:“在搞暗恋啊?”
穆勒已经快到站了,车上没什么人,查票员还羡慕地摸了一把他的伯尼熊,打趣了两句。旷野在四周飞快退后,月光皎洁,让外头澄澈清亮。他从书包里拿出笔,在伯尼熊身上套着的拜仁球衣的内侧小心翼翼地写上:“来自linse”。
karl的k总是让他想到蜡烛kerze,kerze当然是发光的,那就是licht,可是licht这样的词太容易被发现是在喜欢别人了吧。
□□,爱欲之火。
没有比火焰与光芒更接近他感受的东西了。
还是写成linse好了,无机物,被发现时最多被当成摄影爱好者。
他也好希望自己被他真正地凝视和聚焦,就像在地铁站送别,像对方抬起手抚摸他脸颊的那一刻一样。
那双温柔的蓝眼睛看向他,只看向他。
他也喜欢假装自己是镜头,永远望着卡尔,永远在拍摄他,永远在呼唤光线涌入。
无论对方做什么,都像在他心里能留下久久的图画。
在家里,在燃烧的蜡烛旁,穆勒写了很多很多遍linse。
在字母上绕世界一圈,他终于可以摆脱羞怯,危险和耻辱,光明正大地画来画去,用永远不会有人破译的名字,书写十六岁的爱恋。
现在也偷偷写到生日礼物上。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本子不在书包里。
年轻的穆勒只把脸埋在玩偶里,仿佛整颗心脏,整个青春的爱,都被定格在,这咔嚓一刻。
第23章大卡
尽管尽量低调、只邀请了最亲密的一些亲人朋友来,但穆勒的生日宴还是很热闹。
他不再是默默无名、每天都烦恼自己“能不能进一线队和卡尔一起踢球啊”的瘦猴似的青少年了,他是正值巅峰的成名球星,和卡尔一样荣誉满贯。
他家庭幸福,父母慈爱,兄弟关系和睦,他还有个温柔的女朋友,他在俱乐部里也很少和人在私人关系上产生什么大矛盾,大部分人都还算喜欢他。
这样的人没道理会过一个不幸福的生日,有这样多的人爱他。
穆勒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他像要出席啤酒节一般努力把自己涂抹装点好,今天不用穿得很正式,但还是得穿新衣服,整洁的,漂亮的。
他自己对这事不够上心,很怕生日宴出什么问题、反而害得自己被蛐蛐的琳达替他提前看好了,但十分担心他父母不喜欢这一套,来回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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