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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他就是这场祸事的帮凶。
老师还要上课就先离开了,他嘱咐让广末好好休息,过会儿校医还会再来看一次。
木兔靠到柳风肩上,闲得无聊玩他的手指,一点点展开又慢慢全部包进自己的手心里,偶尔看一眼躺着的男生。
“你们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广末的哥哥像是无聊随便起了个话题,他看着两人过近的距离,被新鲜包装的外表下那点腐烂的味道慢慢泄露了出来。
柳风一直面无表情的,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兴趣,但他把自己的手从木兔那里抽了回来,“嗯。”
“真好啊,真好。”
这个话题没怎么展开就被男人自己截断了,或者说他也不想听到太多。
原本只是想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的,是小柳太吸引人了,让他控制不住,想要更靠近些,甚至想要拥有,就像昏暗世界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簇亮光,一旦见过就再也忘不了了。
他的亲生母亲当初是不是也抱着相同的心态,才奋不顾身成为了虚无里的一粒尘埃,他本以为自己跟那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校医的二次检查,确认广末没事后,木兔大口呼气,瘪着嘴,“小柳,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有下次?”
柳风点着他的额头,“再随便乱来就不会这么好解决了,谁让你把篮球当排球使的?一个进框一个进线,能一样吗?”
“你不要再说我了,刚刚老师就说了我好久……”木兔在这种时候还能跟柳风撒娇,感觉柳风再多说几句就要开始闹脾气了。
广末下地穿鞋,刚才的休息终于让他缓了过来,那两人的相处就连是他都会感到些许的不甘心,不知道旁边这个神经病会怎么想。
等男人走了后广末喊住柳风,“柳君,这几天请多注意安全。”他没有明说,也是给自己留点余地,今天回去后希望能把一切都解决掉。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得到了柳风的道谢,“谢谢。”
*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柳风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去年夏天的时候也是这样逐渐变暗的天空,他现在慢慢回想起来一些细节,感觉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没想到妈妈的担心居然是真的,是他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不过谁会想到能遇到这种人,遇到的可爱的人太多了突然接收到这压抑的恶意真的很让人讨厌。
车轮碾过坚硬的水泥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好像还有第二个人的。
棍子破空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柳风歪了一下只让肩膀被砸到,转过身又是凌厉的第二击,自行车被扔到地上发出“哐啷”巨响。
“我还以为你要再忍几天。”
肩膀那里像被火烧了一样,痛得要命,对面的成年人看着瘦弱挥起棍子倒是挺恐怖的。
“喂,干嘛不说话?”
男人似乎打算速战速决,一言不发又攻了上来,柳风也懒得跟他扯了,边躲边把书包扔了过去,直接一脚踢到男人肚子上,他没收着力,比扣球时还使劲,似乎还能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柳风掏出手机报了警,大概说完了事情经过后走到动不了的男人旁边,居高临下,“你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明显吗?眼神连掩饰都懒得,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发疯?”
广末的哥哥每呼吸一口胸腔都是一股血腥味,刚才被踢倒后他兜里的刀掉了出来,柳风踩在锋利的刀身上把东西踢远。
“咳咳咳咳——”
这一段路人很少,现在天还渐暗,只有路边的灯照着,柳风给妈妈发了短信,不过他想一会儿可能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我一直都觉得,人是一种既可怜又可笑的生物……”咳够了,男人开口说话,“妈妈生病了却不愿意去医院,每天、每天,跪着祈求神明……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啊。”
他好像不想进行任何挣扎了,手摆在两边,才刚修剪打理过的头发因为出汗黏在脸上,“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她跟着魔了一样,疯狂地跪拜,到后面瘦得连最喜欢穿的裙子都撑不起来。”
“爸爸没有钱治好妈妈,所以随她在家里变成个疯子,我陪着她一起跪,她总是说,‘林,只要足够虔诚就能让妈妈好起来了,你希望妈妈好起来的对吧’。”
柳风听着男人一点点说出自己的童年,他把摔在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靠坐在上面。
“但是那种东西就是没用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啊,情绪一点点崩溃,把对爸爸的失望转移到不可能发生的奇迹身上,然后又跟渺小的可怜虫一样,坚定不移地爬在命运的玻璃渣堆里!”
“我经常想,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但是又跟她一起重复着每天的祈祷……”
“小柳,小柳,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很笨啊?”
他慢慢翻身,想要爬到柳风这边,“她死掉的时候,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好几天都没回家,我陪着她,房子里全是臭味,好难受,人太脆弱了。”
“一点点腐烂的过程,像不值钱还总被讨厌的灰尘一样,说不定在所谓神明的眼里人们就是这种东西。”
“小柳,只有你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只有你是不一样的,去年我打算死掉的时候,你突然路过,好香,甚至把一切肮脏的臭味都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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