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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晅手快地捂住自己的口鼻,顺便也将凑在洞口的邵萱萱拉到了一边。邵萱萱被熏得晕乎乎的,学着他的样子抬手捂住下半张脸,没多久就撑不住了,坑洞里全是香气与血腥气混合的难闻味道。
她迷迷糊糊看着秦晅爬了下去,没过多久又重新探出头来,伸手来拽她。
邵萱萱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那股香气也愈来愈浓,终于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视野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很近的地方传来。
“秦晅?”
呼吸声骤然停止,周围一下静了下来。
邵萱萱伸手摸了摸身下,粗糙的岩石湿润异常,还覆盖着一层薄冰。她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一根斜长在石壁上的冰凌,小心翼翼地折下来,隔着袖子紧紧握住。
那呼吸声似乎觉得安全了,渐渐地又规律起来,一起一伏,犹似在安眠。
睡着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控制呼吸呢?
邵萱萱完全不信,也不觉得这会是秦晅。他就是再坏心,也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吓唬她。
她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方向,往后挪了挪,一边估算着距离,一边将冰凌当做武器摆出了准备投掷的姿势。
火光却在这一刻陡然亮起,邵萱萱倏忽扭头,就见秦晅举着火把,正从石门后走出来。
这个方向,完全同那个呼吸声相反。
邵萱萱心里一慌,就要转身去看,秦晅阻止道:“别动!”
邵萱萱整个人都僵硬了,抖着嗓子问:“谁在那儿啊?”
秦晅没回答,只拿脚在地上轻踏了几下,身后的喘息声蓦然大了很多。那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起码得有十来个人在打瞌睡。
他们不是下到雪山先民的墓道里来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活人?
秦晅的靴子踩在地上不动了,那声音又蒸发一样凭空消失了。半晌,邵萱萱才觉着有什么东西从身侧游动了过去。
她微微测过头,就见一条足有成人大腿粗的红色东西慢腾腾朝着秦晅游动过去。那东西体型似蛇一样细长身上却长满了茂盛的植物,邵萱萱盯着看了半天,蓦然醒悟——这是些居然都是阳焰草!
她下意识往前了一步,那东西却蓦然停滞住,阳焰草的叶子刺猬一般也根根直立起来。
秦晅皱眉,微微蹲下身,拿手指轻轻在地面上叩击了几下。
“草蛇”再一次挪动起来,一边蠕动一边还发出“呼呼”的喘气声,声大如牛,偶尔还有一点白色从红色草叶之间泄露出来。
那是……空话藤虫?
居然有这么大的藤虫?!
邵萱萱僵硬地站在那里,既垂涎它身上的药草,又恐惧它浑身的毒素。
藤虫爬到秦晅身边,喘息声更大,看那个兴奋劲,恨不得直接爬到他身上去。秦晅呵斥了一声,它才安静下来。
邵萱萱囧然地看着他和那条虫子,见过训话野狗野猫的,还没见过训化虫子的。这宠物倒是够标新立异的,就是身上太毒了,比养毒蛇还可怕。
毒蛇还能拔掉毒牙呢,这么个毒得人要死要活的祖宗,得装什么地方才能安心睡着啊!
秦晅把火把插到墙上,掏了锦盒出来,将那条小藤虫放出来。
小藤虫因为缺少食物,身上的阳焰草几乎全死掉了,身体也干瘪了很多,落地后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朝着大藤虫爬去。
邵萱萱正觉得这场面温馨,颇有游子认祖归宗的即视感呢,那些鲜嫩的阳焰草蓦然抖动了几下——大藤虫张大嘴巴,一口把小藤虫吞了下去。
温馨个蛋!
吞完后辈,大藤虫热情地在秦晅身前的地面上滚动了两圈,阳焰草叶子噼噼啪啪折断,满地都是红色的草汁。
即便是这样,邵萱萱也没办法觉得它可爱。
老天爷没给你卖萌的资本啊,你这样让我们围观的人很为难的,难道要说“丑虫就不要作怪”了吗?!
秦晅紧绷着脸,嘴角却慢慢弯了起了,好半天才又轻跺了下脚。藤虫登时不在翻滚,他便蹲下身,慢慢地将那些还完好的草叶都摘了下来。
邵萱萱咽了下口水,看着它越变越细,最终秃成了手腕粗细的一根,丑陋地在地上挪动了一下。
那姿势模样,怎么看怎么委屈。
秦晅将锦盒放倒在地上,它很快爬了进去,乖巧地将自己盘了又盘,将锦盒塞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儿缝隙也不留。
邵萱萱这才敢走上前——也没敢靠太近——犹豫着开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捉空话藤啊,那我们现在可以上去了?”
秦晅瞥了她一眼,很敷衍的“嗯”了一声。
一听就是在撒谎!
“我们从另一条路出去。”他将火把重新拿在手里,领着她穿过石门,往黑黝黝的深处走去。
邵萱萱很快就发现,这里应该是曾经住过人的。
而且,一定还住了很久。
和之前的血池比起来,这里的空气甚至算得上清新,两侧的过道被人划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地面也修得很平整,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漂亮的鸦青色。
秦晅对着地方似乎很熟悉,脚下几乎没有停顿,石门被他一道道打开,火烛也被依次点燃。
邵萱萱好奇瞄了瞄,那些涂鸦竟然还挺有规律的,笔画虽然稚嫩,看得出来是在画各种各样的东西。杯子、水盆、桌子、衣服、人脸……像极了小朋友们在家中墙壁上的随手涂画。
涂鸦的位置高低错落,越低矮错误就越多,到了跟她差不多高的位置,就清晰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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