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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恶心感甚至让他失去了对她身体的兴趣,连碰到一个手指头都跟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难受。
“孤瞧见你就烦心,以后就滚去耳房跟你的方砚一起住吧。”秦晅说这话时,正值除夕前夜,储宫里红灯累累,廊下、檐下俱是一片喜气。
邵萱萱应了一声,又问:“我们分房睡,不是容易传出去话柄?”
“传出去又如何?孤还真怕了他们?”
“那你要我和你合作的价值和意义在哪里?”邵萱萱耸了耸肩,放下筷子,“我不是真正的聂襄宁,除了这个身份一无是处。你以前要我陪着你,不是为了引聂如壁出来,就是想让他的旧部对你有所忌惮吧?又或者,想离间聂如壁和你小叔叔的关系?我这个人不大聪明,想了很久,也就想到这几个可能性,不过总也没见你真用过……我也没多少本事,不过既然说了合作,肯定也会尽力的。我们以前的世界,也很有些不错的东西和技术——我肯定是做不到样样精通的,但总也能试着跟你解释解释,提供点思路,帮点类似于这次造火药找火硝的小忙什么的……你现在突然这么说,是不要我当你的‘新宠’了,想到别的办法了?”
秦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回了她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情绪的一瞥,放下筷子起身就走了。
他们的步调似乎从来都没有一致过,她突然,就入戏了。
一夜之间,从个满脑子稻草的草包笨蛋,变成了一个满脑子稚拙谋略的草包笨蛋。
笨蛋当然是不怎么能揣摩人心的,听一是一,说到做到。
当晚,邵萱萱果然就没再过来。
秦晅睡到半夜气不顺,翻身起来,掌了灯走到耳房,果然又听到那熟悉而规律的清浅呼吸声。
方砚的骨灰盒就摆在床榻不远处,她背向着门,一点负担没有地熟睡着。
秦晅加重了脚步,仍旧没能将她吵醒,他干脆抬手在盒子上轻拍了好几下,呼吸声如常起伏。
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看着是只乖兔子,实际上做的事情,却足以叫人齿冷心寒!
他上前掀了被子,露出她穿着单薄亵衣的身体,下狠劲在她腰上拍了两下,居然还是没能把人叫醒。
难道……秦晅终于隐约觉得不对了,一把将人翻过来,她果然还在沉睡。
床头搁着她的一些零碎物品,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小布兜装着。秦晅拿起来翻了翻,找到一盒银针,一支短匕首,一些零碎的银子,两支药瓶,一只装过火药的皮袋子……
秦晅拿起药瓶,掀开盖子嗅了嗅。
一支装得是他所熟悉的毒(和谐)针,另一支……
他盯着床上熟睡的少女,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原来,她竟然已经要靠吃这种东西入睡了!
☆、第九十二回错觉
除夕将至,整个储宫都被好好拾掇了一番。
该打扫的都打扫了,该换新的也都换过了——邵萱萱感冒还没全好,懒洋洋地在屋子里窝了大半天,一直到中午才跟梦游似的出去转了一圈。
秦晅一早出去,一直到午膳时候才回来。
邵萱萱老老实实等他入座了,才挨着边角坐了。
她还是更喜欢人多时候那种分桌分食的规矩,人和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更加有利于关系的长期维持。
俗话说远香近臭,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现在算是合作关系,按现代社会来说就是商业伙伴,总不能一直处得那么糟糕,她还有不少事情得仰仗他帮忙……
秦晅夹了几筷子冬笋,见她一直埋头扒饭,米饭却没少下去多少,向张舜使了个眼色。
张舜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把边上伺候着的几个宫人也带了下去。
“有话就说。”
邵萱萱放下筷子,轻咳了一声——这几天话说的少,似乎连喉咙都要干涸了。
“我想问问,那天在风沙城找到的那些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风沙城找到的,自然就是火药遗留下来的残留物。
秦晅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都看到了,何必再来问我?试问,全天下除了他,谁还有这等本事?”
邵萱萱抿了下嘴唇,点头,又一次拿起筷子。
“一会儿陪我去趟椒房宫,帮我多哄哄母后,她若是留你住下,你便住下。”秦晅顿了顿,又道,“顺道帮我拿件东西。”
邵萱萱瞥了他一眼,仍旧只是点头。
秦晅脸色却殊无喜色,又夹了一筷子拌了鸡丝的苋菜,皱眉瞧了一会,将红色的苋菜叶全都挑了出来,夹进邵萱萱碗里。
邵萱萱:“……”
“孤不爱吃。”
邵萱萱“哦”了一声,筷子在饭碗里拌了两下,连饭带菜一起吞了下去。
秦晅不由有点失望,以前的邵萱萱要是根灯芯,现在就跟梳妆台上的铜镜似的。灯芯好歹自己会发光,不时还爆个灯花,铜镜则只会映照自己的表情,要是没了光亮,连唯一的那点功能都没有了。
秦晅觉得邵萱萱现在就跟面无神的镜子似的,眼睛倒映着桌上的饭菜。偶尔抬头,便映照出太子秦晅的脸,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用完膳,秦晅便吩咐张舜准备步辇,要往椒房宫而去。邵萱萱知道自己可能要留宿,洗完手就回了耳房,那些暗器、毒针是不好随身带了的,但是那瓶助眠药肯定得捎上。
她在袋子里翻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再爬到床上把被褥也翻检了,还是没有。
“这药不能再吃了,”秦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去的是皇后寝宫,又不是澡堂,真那么睡死过去,梦里给人杀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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