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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会伤害阿姊吗?
曹穗和曹操用眼神无声地沟通,但她还是撑着没有挪开,谁知道呢?
曹丕劝阻道:“母亲,此事万万不可,阿母是父亲的妾室,怎么能擅自离开曹家和我们同住呢?哪怕是尽孝,我等分出府也可多多回来,不必如此。”
曹家的子女太多,一个个成婚生子加上下一代,相继都要分出府,但哪家也没有在主君活着的情况下,妾室能离府和儿子生活的。
丁氏自诩已经到了可以任性的年纪,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你们让卞氏解禁做什么?你们一个个搬出府,然后让她在我面前来碍眼吗?”
好嚣张的话。
曹丕几兄弟若不是没办法站在晚辈的立场去指责丁氏,定然要好好质问质问她怎么能说出这般话。
他们只能向曹操投去求助的目光,也隐隐希望父亲能训斥、制止丁氏这般荒唐的行为。
曹操盯着眼前被做成摆饰品一般的蒸鱼,这鱼可真鱼啊。
幸好曹穗已经不是憋不住笑的年纪,要不然可能会笑出声,但她也低下头遮掩住上扬的嘴角。
只有感觉氛围奇怪的小谷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说:“舅舅的阿母当然是舅舅养,难道舅舅的阿母要祖母养着吗?”
曹穗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被曹穗捂住嘴的小谷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曹穗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儿女债”。
她厚着脸皮,“小谷你没听懂大人的话,你几位舅舅都是孝子,哪里会不愿意将生母接出去住呢?”
反正都是敌人,嘴一句也不怕被记恨。
曹穗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苦得很,不愧是她的女儿,来仇恨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
曹穗对上曹昂看过来关心的眼神,只能勉强笑了笑。
曹昂对于接生母就近照顾还真不反对,他和陈宜之都是有主意的人,而且刘氏性子软,这些年都是听儿子儿媳的话,相处起来并不难。
曹操想要装聋作哑,但丁氏不给他这个机会,“主君若是离不开卞氏,那便让她留在府里照顾主君,我搬出去和穗儿他们住。”
曹穗自然全力支持,“那我真是求之不得,阿母终于愿意给我这个尽孝得机会。家里为阿母准备的院子日日都有人打扫,若是阿母住得厌烦了,还能趁着各种时令去农庄或是学校小住。”
小谷向来都是捧场王,刚刚根本没被吓到,这会儿依旧捧场。
“祖母要来家里住吗?祖母来家里陪我,阿母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好好陪祖母玩的。”她还自信地拍着小胸脯应承。
丁氏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眼神温柔得看着小谷,曹操则是瞪了眼不劝反而添乱的倒霉女儿。
曹穗偏过头就和杨修说曹操偏心眼、欺软怕硬。
“阿姊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我相互扶持几十年,我如何能离开阿姊。”曹操眼见着再不决定就得后院起火,终于不再含糊。
只是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场许多人的脸色就不太对了,尤其是曹丕三兄弟,脸色更是难看得很。
或许是再一次直面丁氏对于父亲的不同,无论于公于私,都让他们心里危机感在飙升。
“府里人确实太多,而且你们都一个个长大,日后分府出去都可将生母接出去孝顺。”曹操扫视一圈儿女说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曹丕三兄弟肯定是愁的。
无关于孝不孝顺卞氏,而是丁氏这般不顾及名声,将后院的妾室都“扫地出门”还让他们无法指责。
丁氏:她都到了“老糊涂”的年纪,曹操都能骂,更何况是一群小辈。
旁的妾室还能遵循自愿原则,毕竟丁氏不会看到她们就碍眼,还有许多儿子都没有到年纪,暂时还不需要考虑,只有刚刚解禁的卞氏就得知她要搬出去和儿子住的消息。
这可谓是晴天霹雳,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迎来巨大的打击。
卞氏想要去向丁氏和曹操求情,但被曹丕等人拦住。
他们了解曹操,此番前去声泪俱下地控诉只会让他厌恶。
自古婆媳多不合
曹穗为了防着卞氏来丁氏外面闹没有离开曹府,虽然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但到底扰人心神。
她再次见到卞氏,但卞氏经过曹丕几兄弟的劝说开解并没有出来的第一天就闹起来,对待丁氏恭谨安分,只不过清减了许多的背影瞧着都让人觉得落寞可怜。
曹穗盯着看了一会儿,和丁氏说话,“阿母,卞氏怎么瘦了这么多?”
丁氏不以为然,“整日待在屋子里不能出来,哪怕不苛刻她的伙食,人也会清减。”
丁氏还不至于做出克扣衣食这等下作的事。
她看见曹穗的目光,叮嘱道:“你阿父后院的女人,还有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某些方面确实可怜,你可以心怀怜悯,但切莫把自已当作拯救者。”
曹穗摇摇头,“阿母别担心,小时候或许还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现在我自已都是母亲了,该明白的道理早就明白。”
可怜吗?
是可怜。
但他们的可怜不是曹穗造成的,而且他们之间有种天然的竞争关系,不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真因为怜悯同情退让利益,只会让人一步步地啃食干净。
“再说啦,我永远都站在阿母你这边。”曹穗又趁机挽上丁氏的手,“就算是阿父贿赂、威胁我,我也矢志不渝。”
“曹穗!”
曹穗才刚刚拉踩了下曹操,身后就传来暴怒的声音。
曹穗满脸“我运气这么背”的懊恼,转过身就看到好似阴郁男鬼般冒出来的曹操,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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