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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一封信里面,有江家每个人对她的问候,甚至连环翠都写了‘小姐,奴婢很想您’。
宋婉玉抬手抹掉滑落的泪水,心里很是感动。
拿到这一封书信,君肆一定废了心神,连环翠都没有落下,如此缜密又事无巨细的心思让宋婉玉觉得感动之余还有心惊。
他连环翠都能想到,定然是将她查的清清楚楚,此等年纪就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宋婉玉不敢想要是和这样的人做了敌人,会遭遇怎样的下场。
她忽然有些庆幸,没有站在君肆的对立面。
“谢谢。”
她将书信收起来,很认真的朝着君肆道谢。
君肆身后还跟着天衢,天衢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木桶,他走的四平八稳,宋婉玉还以为他提了一个空桶。
直到天衢将木桶放在了地上。
快到她腰间那么大的木桶里装满了水。
心里一紧。
想到了之前在学塾里听到的书法大家刻苦练字的典故,她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君肆提笔在纸上写:今日起每日早晚练习一个时辰的字,我已经让天衢将……
君肆字还没写完,宋婉玉闭上了眼睛,绝望的说道:“君肆,我好像看不见了。”
君肆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直接放下毛笔走了过来。
随着步子走近,宋婉玉的心一跳一跳的。
他拉过她垂在身侧的手,展平了手心,写道:王羲之写了十八水缸得术法大成名垂青史,我只要你写一桶,写完了不会再逼你。
宋婉玉手心发痒,有些害羞的抽回了手,睁眼对上他平静如水的眸子,道:“只写一桶?”
君肆点头:“是。”
这个字的口型她认得。
“好,我练。”
天衢听了这话,将水桶旁边的空地清理干净,给她留出了一大片练字的青石板。
之后几天,宋婉玉每日背书弹琴下棋练字,虽然刚开始会抱怨几句,但答应了会学之后就没有喊过苦,背不过会抄书,下棋输了会反思,弹琴手指红肿也没停过。
他原本以为,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断然是吃不了这样的苦的。
时间一长,君肆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原本觉得宋婉玉像是随风摇曳的青竹,扛不住风雨,积雪一重便被压得弯下了腰,时间长了甚至会拦腰折断。
他看错了。
她应该是茁壮生长的青松,看似纤细脆弱,实则生命力旺盛,只要熬过了风雪,总有一日能长成为他人遮风挡雨的大树,笔直挺拔不畏严寒。
这不该是自幼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会有的心性。
君肆觉得自己之前轻看她了。
宋婉玉要是知道君肆在想什么,肯定会笑出来。
她这几日这么努力,不喊累不喊苦,哪里是坚强过头啊,根本就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伪装出来骗君肆的。
要真让她把那一桶水写完,她得写到什么时候去啊,这冰天雪地的,宋婉玉恨不得把手藏起来,毛笔沾着水里的冰碴,听的她都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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