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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与岑清无关。
他依然守着东院这方天地,每天不过画画、吃饭、“养伤”,从不出去见人,除了陆予生,也没人过来拜访。
渐渐的,他走路不再“步履蹒跚”,黑白颠倒的作息也恢复正常。
于是当某天傍晚,容叔叩响东院的门,看到许久没见的岑清时,都禁不住怔忡了片刻。
“清少爷,”容叔回神,略显局促地递过话,“先生吩咐您准备出席今晚的宴会,司机大约半小时后来接您。”
“知道了。”消息来得突然,岑清却并不意外。
容叔见他还穿着画画用的罩衫,“时间有些紧张,需不需要我找人帮您打理?”
“不用。”应付这种场合岑清习以为常,而从那句“做好准备”里,他也读出这场晚宴的分量。
落地镜前,修长手指缓缓系上最后一颗纽扣。
丝质布料熨帖地包裹着脖颈,曾经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如今只剩几不可见的淡色印记。
就像精心编排的剧本,该褪色的部分,总要适时褪去。
前戏已毕,正剧就该开场了——
庭院外,黑色的宾利雅致碾过落叶,稳稳停在岑清面前。
容叔躬身拉开车门,暖黄灯光自车厢流泻而出。
裴景昀正在审阅文件,听到动静,他略微偏头,目光自下而上,最后定格在那张脸。
青年瓷白的肌肤透着久违的血色,连眼下青灰都淡了许多。
“气色不错。”
隔音屏缓缓升起,裴景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今晚魏家也会到场。”
“我明白。”岑清敛下眼睫,神情温顺。
**
裴矩本不用出席这场宴会的。
连续几天早出晚归,他大可以工作为由继续推脱。可当邀请传来,鬼使神差地,他竟比约定时间还提前了半小时抵达。
也因为来得太早,被迫听了满耳的闲言碎语。
关于上周六魏家私宴的传闻,已经在宾客间发酵出多个版本。魏钊向来荒唐,这类风流韵事本不值一提,但牵扯到裴家那位——
裴景昀对岑清的重视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让他忍气吞声不大可能。
魏钊在魏家虽不理事,却也是魏老太爷心尖上的人物,磕不得碰不得,所以才能一直胡作非为都没出事。
这怎么看都不好善了,难办。
可也有人放话,说虽然明面上难办,私底下却可谈,毕竟双方都有头有脸,怎么解决,端看魏家肯为这事儿豁出去多少。
“金丝雀嘛,总有个价码……”
“听说区域医疗中心那个项目……”
酒杯在裴矩手中发烫。他正要转身,余光却捕捉到入口处的骚动。
楼下,一行人正簇拥着两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而来。
**
刚入会场,岑清就察觉周围人几乎都在看他。但他只作不知,微微垂着眼,安静地跟在裴景昀身侧。
主办方热络地与他寒暄,他适时颔首,偶尔应和,冷淡却不失分寸。
表面和谐维持得滴水不漏,直到那声“裴叔叔”——宴会厅的声浪如被刀切断,瞬息寂静后,窃窃私语才如退潮般缓缓回升。
魏家三兄妹的到来,让所有人的期待都明晃晃写到脸上。
尤其魏钊右手还固定着支具,更是犯罪实锤,想藏都藏不住。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裴景昀神色如常,与魏珩和魏堇分别打过招呼,甚至还格外亲切地拍了拍魏钊的肩膀。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让等着看戏的众人大跌眼镜。
不仅如此,这场耐人寻味的会面后,裴景昀竟同魏珩一道朝另外的方向离去,独独将岑清和魏家姐弟留在了一处。
“去那边坐坐?”魏堇一袭盛装,款款上前,主动提出邀请。
岑清则回以礼让,“魏小姐请。”
魏钊走在两人前面,寻到个雅座,左手高抬招来侍者,声调比平时还高了八度,“三杯赤宝石,鲜榨的!”
转头又问岑清,“这里的抹茶慕斯不错,要不要尝尝?”
魏堇冷眼旁观,她这个游刃有余的弟弟,此刻活像个毛头小子,一个劲儿往岑清那边凑。
岑清虽神色淡淡,却没拒绝魏钊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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