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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此番殿下遇刺,实属蹊跷。奴婢自小照看殿下,此番就由奴婢与御医照看殿下,往刘先生留在此处,封锁围场,搜捕刺客,还殿下一个公道!”
秋霜见状,在快至校场门口请刘先生下车,刘先生思索再三,也觉得秋霜有理。
马车上,便只留下御医诊治针灸,以及秋霜与楚星沉坐在一旁候诊。
苏樱雪的箭伤十分严重,尽管用了不少外伤止血药,但肩部的贯穿伤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长公主乃金枝玉叶,这伤在要紧处,而女医馆远在宫殿中,根本来不及等到回宫处理。如此,秋霜果断以绣剪剪去公主箭伤附近的衣物,方便御医处理伤口,毕竟男女有别。
御医用滚烫的炭火炙烤了匕首,他先是将几个箭矢与箭身分离,然后让秋霜同楚星沉,按住昏迷的苏樱雪,毕竟用外力拔剪头,痛楚是必然的。也害怕因苏樱雪挣扎,导致二次受伤。
楚星沉与秋霜一同按住苏樱雪后,太医接连拔去了其余几个箭矢,苏樱雪虽然昏迷中吃痛挣扎了几下,但已经未醒。
为了止血与消炎,太医用药酒将她的伤口清洗一遍,又仔细上药包扎好。直到最后一处箭伤。那处箭矢似乎是损伤了苏樱穿的血脉,血流不止。
箭矢擦得极深,甚至似乎还萃了某种毒物,导致整个雪肩一片青黑。
若是不拔,毒物会随血脉传遍全身。若是贸然拔出箭矢,又恐再度损伤经脉导致血流不止。因而,太医犯难了。
若是不治,长公主殿下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必然问责。若是治了,把长公主殿下给治死了,也必然死罪一条。
他如今同苏樱雪的生命是捆绑在一条船上的蚱蜢
太医犹疑之际,楚星沉看不下去了,他这几年也学了不少医理,区区处理箭伤,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知晓如今最好的方式,便是拔出箭矢,替长公主殿下吸出毒血,再配以旁的手段逼出体内的毒素。
可太医明显还在犹疑。此时此刻,时间便是生命。赌一把。楚星沉冷冷盯着眼前毫无知觉的苏樱雪。
他如今同苏樱雪的生命是捆绑在一条船上的蚱蜢。太医有家有口,自然是考虑良多。他不是,他只有他孑然一身。若是赌输了,或许依旧会有皮肉之苦,受尽折磨凌辱。
但楚星沉自知他好歹是大齐的质皇子,即便东窗事发,大盛陛下哪怕迁怒于他,也不会当真要了他的性命。
两国盟约,除非大齐国撕毁盟约再起战事,不然大盛也是不会真的斩杀他这个大齐国皇质子的。
不然,大盛国自诩礼仪之邦,若作此等事,他国将如何看待大盛国与国君苏秦淮?
因而,在大盛国的国事之上,即便苏秦淮再宠爱幺妹,也不会因为一个区区长公主的死而动摇大盛国之根本。这就是帝王之术。冷静、清醒、无情。既是无情,也是责任。
为君者,身上背负着列祖列宗帝辈的期望与祖训教诲,前行决策时又身背大盛万民百姓与朝臣。君者,民之倚者,臣之忠者,国之望者。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哪有什么事在为国君者心中,能比得上国邦安定,边境清明无战,百姓安稳乐居,君臣一心,四海皆定?
更何况,即便到了那一步,如今的他楚星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幼小而任人宰割,欺凌折辱的楚星沉了。他有潜入皇宫安插其中的暗卫与谍者。
大盛国自诩礼仪之邦,百年国都,又有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自诩高贵的血统。因而大盛国君、世家朝臣、百姓军士他们都太过轻敌,他们以为百年国都,如此兴盛。
他们上次狠狠大败了大齐国,并对大齐国与大齐国人带着轻视与蔑视,他们太过自信于大盛国的国力与国防,因而看不见,在大盛国这件看上去华丽奢靡至极的外袍下。
因世家权势滔天与皇权经久博弈导致国力被几经锉磨,寒门报国无门科举不兴犹如形同虚设。
苏秦淮过于高看和盲目自信自身国力强盛而并未注意到,如今的大盛国境众邻国也在慢慢崛起,不少各国的探子谍者都在悄无声息如流沙般涌入大盛国的国土城邦、皇宫朝堂、世家政客、寻常百姓之中。
或许曾经的大盛国确实势力强盛,可照此以往,未来也犹未可知。
楚星沉在这两年内,早已与大齐的谍网对接。他如今一身武艺内力,善医理毒理,又熟知六艺与权谋之术。如今的楚星沉,早已是大齐谍网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若苏秦淮当真决定动他性命,那么他同他手下的谍网,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式可以助他金蝉脱壳,亦或是以另一种身份重新潜伏在大盛皇宫或是世家朝臣当中。毕竟如今的楚星沉,早已今非昔比。
楚星沉思考后,便绕过太医,行至苏樱雪的面前,他声线沙哑,低语道,“不若,吾来拔箭矢。您指导吾,待吾拔出箭矢,劳烦太医进行解毒与止血”
楚星沉说完,太医依旧犹疑未动。楚星沉见状,低声劝道,“此毒诡异,久诊不知其为何毒,可见相当棘手。若是毒随血液流转全身,只怕便是神仙再世,也难救治。”
“不若一博,总归箭是吾拔的,陛下就算问责,首当其冲是吾,太医觉得如何?”楚星沉满脸真诚地看着太医,其实他如此这般同太医说,是因为他有药仙谷医圣给的解毒丸。
这世间大多的毒,在服用了药仙谷解毒丸后,都能化解。若是少量的剧毒,连解毒丸也不能完全解开里面的毒性,也有稀释毒性,缓解余毒的作用,可谓是世间良药,他也是因机缘只得一小瓶。另外,寻常的止血药可能因为中毒而导致不管用,但他有药仙谷谷长亲制的止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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