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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会儿,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个天气还不错的早上,宁聪坐在我对面吃早饭,阿姨准备的是豆浆跟肉包子,那天的豆浆糖没放够,我觉得不是很甜,所以我起身去厨房又加了两勺糖。
出来的时候餐桌上的人已经到齐了,我不是很喜欢跟这么多人一起吃早餐,所以我喝了口豆浆后告诉宁聪说我想吃灌汤包。
家里哪有什么灌汤包,我拿了车钥匙说我去外面买点灌汤包回来,我还说家里的糖没有了,豆浆一点也不甜,我要去买点白砂糖。
然后我就出门了。
再也没回去过。
那是一种很突兀、突然生出的想法,我觉得我需要离开,至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要走,于是我就走了。
也可能是因为那天天气好,或是因为是阿姨准备的早餐实在是太难吃了。
只是我没想到一走三年我没回去过,甚至估计在未来也不会产生任何想回去的想法。
宁聪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着:“我有段时间给你信用卡都停掉了你还记得吗?”他停了会儿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我想你没钱用了肯定得给我打电话。”
我嗤笑他的天真:“拜托我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你还真当我养活不了我自己?”
宁聪的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我听见他不屑了两声:“还不是靠老子的钱过的这几年。”说完继续嗤,“不然你能天天杵在家里长成猪啊?”
我算是想明白了,绕来绕去这人就是要对我的身材进行攻击,我把自己的肩膀从他下巴处侧出来:“长成猪也是我自己乐意,我爱什么样什么样,明天早上睁眼死掉了我也乐意。”
宁聪突然抬手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下:“你少放屁。”
打完后他又伸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声音轻飘飘地传了出来:“小芒,你要长命百岁你知道吗?”
我没说话。
隔了两分钟我才反应过来宁聪的脚也插进了我的被窝里,他一点一点地把整个腿挪进了我的被窝里,然后一点一点地把整个身子挪进了被窝里,等他整个人贴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轻轻地出了口气,两秒钟后他的声音又带上了浓厚的困意:“真的是要冷死我啊。”
他的呼吸变缓了,双手楼上了我,声音像是从胸腔里闷了出来:“小芒啊。”
我应了他一声。
隔了有一会儿,在我以为这个成功钻进被子里的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听见他模模糊糊地仍不忘讽刺我:“真的是胖的亲都亲不下去。”
第5章05
第二天一大早宁聪把我吵醒了,他如同唠叨孩子的母亲一般在客厅弄出很大的动静,在我耳边大声的喊我的名字,他说马上都要吃中午饭了,你还不起来?
我实在不堪其扰,从床上翻身坐起咬着牙骂了他一句:“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宁聪站在我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个饭碗看我两眼笑眯眯:“醒了?起来吃早饭。”他说完低头夹了筷子面送进嘴里,边嚼边继续道,“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我低头在床上摸了会儿手机,早上八点零六分。
我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宁聪的话,他现在尸体应该已经凉了。
我要从枕头下面掏出刀、掏出枪、掏出箭、掏出所有能干脆利落致人死地的东西让这个打扰我睡觉人去死。
但是这个人是宁聪,我烦躁地翻身倒回了床上,我把被子蒙上脸,企图再酝酿回来一点睡意。
他自己昨天晚上倒是钻进被子里就睡着了,我迷迷糊糊整个晚上好像都醒着,又好像整晚都在辛苦地做着梦,有一阵好像梦到了宁聪大概是二十岁还没到的时候,他又黑又瘦的像个返乡工人一样背着一个大黑包笑眯眯地敲我的窗户。又有一阵梦到其实宁聪根本没有来找我,梦到他跟何少雯生了一个女儿,他抱着小孩笑的很开心,宁明从他们身后的房子里走出来,脸上也是带着笑的,我甚至在他们身后还看见了很久未见的金秋霞,他们围着宁聪跟他的女儿,笑得其乐融融。
我觉得很好,所以我没有叫宁聪,在梦里我转身就走了。
在我迷迷糊糊又有点睡意上头的时候我听见宁聪拉开窗帘的声音,那声音传来突然让我生出了些我恍惚还在年少时候的感觉,然而在下一秒宁聪掀开我被子的时候便彻底碎了。
宁聪总是扰人清梦。
那个总是喜欢扰人清梦的宁聪站在我床边背着窗外的阳光抖了抖被子,嘴里絮叨着说太阳很好他要洗床单、晒被子,他跟我说我需要多晒太阳以及瘦下来。
他一副今天阳光明媚他心情美丽的样子衬的我愈是郁卒。
我手扯着自己的被子角顽强地抵抗着宁聪以及宁聪背后的阳光,我跟宁聪说:“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了。”
这话似乎是勾起了宁聪的好奇心,他扯着我被子的力度都缓了下来,我听见他的声音缓慢,竟然罕见地带上了一种能够称之为温和的音调:“是么,梦见我什么了?”
我说:“我梦见你跟何少雯生了个女儿。”
宁聪问我:“那你呢?”他说,“那你在哪?”
我仰头看向宁聪,他把阳光挡在自己身后,我嗤笑了一声,告诉他:“我啊,我比你好,我儿女双全。”
我听见宁聪笑了一声,他好像十分不屑我这种低劣的玩笑,但分明又十分好奇地问出了句:“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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