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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卷宗后,展昭微微皱眉,这群卖贼确实要比他才查办的那群更加狡猾。
一猫一鼠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硬是没有理清楚这群卖贼到底是怎么从官府眼皮子底下带着那么多良家子消失的。
白五爷决定去非官方的地方打听消息。
比如赌场,比如黑市,再比如青楼。
前两处展昭也跟着去了,后一处他脸皮薄,隐在外面等白玉堂打听完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五爷出手阔绰,虽然脸上还有伪装,藏去了他这张十分风流格外俊俏的脸,但他有三教九流的朋友,对这些自有一套规矩的地方很熟悉,套话的水平只高不低,且演技不差,叫人瞧不出违和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将一些只在地下流传的小道消息漏了出来。
从最后一处地方出来的时候,白玉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很多。
“白兄,怎了?”
展昭轻声问道。
白玉堂顺了顺气,道:“我那友人的小儿子确定是被拐了。”
那小子就是个显眼包,他爹让他来荆州做生意,生意没做成,青楼倒是混熟了。
方才自己才说了个囫囵模样,就有七八个姑娘说见过他,老鸨更是说清楚了他上次来是什么时辰,身边有些什么人。
白玉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嘛,那几个跟着那混小子的人一个都对不上,全不是他友人的伙计。
怪不得他友人一个劲儿地说他小儿子纯善,没心眼,可不就是!那群拐子套的就是这种人又傻钱又多的纨绔子弟!
听罢,展昭神情沉重:“竟是盯着外地来的年轻人下手吗?”
韩大人给他们看的卷宗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这些时日调查来的失踪人口,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做什么的,打哪儿来的,都有记录。
上面出现最多的,就是从外地来的人,或是来做买卖,或是来访友探亲,或是游历至此。男男女女都有,且俱是长相清秀的年轻人。
从进城到失踪,最多也就十日左右,可见这群卖贼眼线之多,手段之高明,竟无一失手,更没有漏出半点行踪。
又因为他们多是挑外地人下手,本地人没几个报案失踪,这些三教九流之地固然有些官府查不到的消息,但到底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特意去调查这方面的人委实没有,于是消息断在了这里。
回府后,二人将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尽数告知韩知州,老爷子命人再将卷宗取来,看模样是要挑灯夜战,试试能否从字缝里找出些许线索来。
调查进行到这里,似乎只有兵行险着了。
白玉堂沉吟片刻,道:“猫儿,引蛇出洞如何?”
展昭一听就懂,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白玉堂,问道:“你来?”
白玉堂哼了一声,做出一副倨傲模样:“不然呢?你这猫儿一看就正得不行,别说引蛇出洞,不打草惊蛇都算五爷输了。”
展昭轻笑,拱手道:“那便有劳五爷以身犯险了。”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两人又并肩去往书房,将适才灵机一动的法子告诉了韩知州。
韩晟思量再三,终是答应了。
他嘱咐两人,行事务必小心,假使此计不成,还可再思二计。
人是他厚颜向包拯借来的,可不能在他这里出了事,否则他如何对得起为他交付信任的昔年同窗?
白玉堂看了看拉着他和展昭絮絮叨叨的韩知州,越发觉得这位老大人像村口下棋的老大爷了,心肠忒软。
……
第二日,荆州府来了一个年轻的苏商,容貌十分俊俏,引得街边小娘子脸颊绯红。
苏商姓成,听说他是家中庶子,生母虽是妾室,但十分得宠,家主便让他单独带队来荆州做生意。那大车浩浩荡荡十几辆,装的都是上等的苏缎,最后一车更是装着好几箱珍珠。
成公子话术了得,还很懂得人情世故,几箱苏缎几箱珍珠送出去,他的货没几天就卖光了,还借此结交了不少人脉。
一时春风得意,他大手一挥,在酒楼宴请,又请客去画舫听曲,其行事之高调,整个荆州府都有所耳闻。
直到回程的前两天,成公子身边多了几个生面孔,似乎是他新交的朋友。
新朋友给他介绍了一条新的商路,若是成了,他的货能卖到西域去。
成公子稍加畅想,登时满面红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打败他那几个嫡亲哥哥,成为家主的一天了。
当天晚上,他请几位朋友在荆州府最大的花楼不醉不归。
宴毕,成公子醉得一塌糊涂,回去都是那几位朋友搀扶着离开的。
然而,成公子的仆从却在第二天火急火燎地敲响了官府门口的鸣冤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他们家公子丢了。
而他们家丢了公子此时正“昏迷不醒”地蜷缩在半人高的菜篓里,被一对瞧着质朴憨厚的农家夫妻运出了城。
城门口的守卫认得他们,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进城卖菜都不会和客人提价,吃了亏还笑,能赚几文钱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荆州知州是个好官,荆州的官兵上行下效,从不会做欺压百姓的事,有事还会帮这些质朴农人推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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