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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舍身忘己爱你
沉默片刻。
“什么好硬?”周尔襟面色温淡。
她实话实说:“你的枕头和床都很硬。”
“这样对腰好。”他平静回答。
她却认真问:“你腰不好吗?”
又沉默两秒。
“你想知道什么?”周尔襟看着她,视线不移,笑了笑温声问。
她回想着,说话慢慢的:“我记得念本科的时候,你刚好去过一趟英国,还住院了,我去看过你,是伤的腰吗?”
“还记得?”未料到她会说这件事,周尔襟的声音低磁。
虞婳顺其自然追问:“所以是那个时候落下了腰伤吗?”
“不是腰,是哥哥少了一个脚趾。”男人的声音响起,面色平静地把模型的动机安上。
虞婳一愣。
她低头看,才现周尔襟的左脚没有小脚趾。
一直没注意过,现在才现。
可是小时候一起踩水,她很记得他的十根脚趾都健全。
“那个时候在英国出的意外?”
“嗯,保镖防守不及,当地的飞车党开歪一枪打到我脚上。”
他始终平静,只是寥寥几句。
那边确实很多飞车党,虞婳不疑有他。
而周尔襟安静地弄着手里的模型。
那天伦敦下了很大的雪,海德公园的湖面都结了厚冰,雪色以外是茫茫虚无。
他的伤口血流如注,医生说小脚趾可能没法留,只能截掉。
刚刚做完手术最痛的时候,她忽然出现了,扶着病房门框,试探着往里看,还记得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牛角扣学院大衣。
幸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好像也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和他相处。
他忍痛和她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一向表情不变的她忽然弯了弯唇,对他笑了。
哪怕后来对周钦,她都很少有特别表露情绪的表情。
她只是对他笑了一下,他就觉得为她少了一趾也没什么。
此刻虞婳也想起来:“那边确实不太安全。”
他仍然能做到平和心问:“怎么?”
“我有一次放假没回家,在伦敦住了两个月,有走火入魔的邻居反复和我传教,我严词拒绝了,对方记恨上我,经常跟踪我或者用不明物体砸我的玻璃。”
她说话慢慢的,那段日子吓得她相当后怕,“报警不了了之,我其实一直不知道是谁,直到很久之后才现是邻居。”
还好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可能对方也累了,突然就不来了。
周尔襟只是听着,看着她完好无损趴在这里,不需要她知道,已觉得值得。
他是心甘情愿的。
不愿意她背负他人的选择,只要和以前一样,平淡疏离、和大多数人都刻意不产生关联地活着就好,他永远希望她想到他的时候,心中是毫无负累压抑的。
用道德和责任去捆绑她,他做不到。
他不说话,但虞婳忍不住看他的脚,尽力去回想那场几乎没印象的探病。
是虞求兰打电话说着说着,忽然说尔襟哥哥刚好在伦敦这边的医院做了手术。
她和周尔襟其实不怎么熟,只是世交家的哥哥而已,交流很少,而且他已工作,她还是学生,更是没什么共同话题。
但那天路过离那个医院很近的街道,她想了想还是顺道去看一眼,就买了鲜和巧克力,写了张贺卡带过去,觉得他一个人异国他乡做手术应该很孤独。
幸好周尔襟说话很包容,还说恰到好处的笑话缓和气氛。
这么想来,周尔襟很早之前就这么成熟稳重了。
周尔襟不欲她再深思,平静问她:“要不要吃夜宵?”
“现在吗?”虞婳骤然回神。
话音刚落,有佣人轻轻敲门,询问他们是否要下楼和先生太太一起吃夜宵。
“吃吗?”周尔襟整理着剩下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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