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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舒栗扶坐起身,不再委屈自己。班味已经够重了,难道还要再回到“高中牲”时代吗?她径直离开座椅:“我先去沙发上躺会儿。”
“可以。”迟知雨跟着她出书房,却没想到女生瞬移得很快,等他拿着枕头和薄毯从卧室出来,她已经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她连去午休都要冲刺吗?
迟知雨走过去,把毯子展开。
掀动的气流吹起舒栗耳畔的碎发,痒嗖嗖的,她伸手要去挠,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密不透风的“大网”罩住,极淡的清香钻入鼻孔,触感软乎乎,她把它往下拽了拽,发觉是盖毯后,她抻起脑袋,遥望沙发尾。
皮质布料窸窣,是迟知雨抱着个枕头在折角那边坐下。他低头操控手机,客厅的窗帘往内缓慢收拢,整个空间都覆上了轻薄的灰毯子,不止是她。
两人撞上目光,舒栗刚要启唇,他的口型快一步出现:睡。
舒栗惊讶于自己大脑混沌都能读懂唇语,中咒般,她仰靠回去,一秒坠入黑境。
迟知雨回眼看沙发上那坨只流出黑芝麻馅儿的卷饼,微微笑了下。
饽饽午后干渴,迈开小碎步找水喝,还没踱到阳台,就被一只手指唬停,随后手的主人将它架高,四腿离地,送至饮食区。
本没打算掐点叫她,却没想到女生留有后手。三点半整,舒栗的手机雷达音响,她像刚完成系统更新的机器人,麻溜地从黑色充电仓弹出。
迟知雨瞠目。
“你什么时候设的起床闹铃?”他疑惑地问出。
她打着堪比深渊巨口的哈欠,活动筋骨,眼里水汪汪:“我没设起床闹铃啊。”
迟知雨:“那刚刚的声音是?”
舒栗深吸气,起身:“是我的番茄时钟提醒。”
迟知雨:“……”她从事自由职业真是全中国学校的损失。
正要回头叠毯子,男生走近,不由分说地扯过去:“我来,你去忙吧。”
脑中忽的涌现一个贴合的表达,舒栗任由它脱口而出:“你是贤内助吗?”
身侧静默下去。
“贤你个头啊。”
话音刚落,被抢走的毯子回到她脑袋上,视线裹入蓬软的浅灰,仿佛置身刚破壳后的薄膜,光微弱地透入,发丝撩动鼻腔。随口而出的戏言来了后劲,温度聚上脸颊,要找来一些风吹散它。
也许是回避,也许是久绷之后的宣泄,又或者童心突起,她感觉这会儿的自己,只想当一个无忧无惧又无脑的幽灵。
隔着纸糊般的视野,她定位眼前虚晃的人影,压低嗓子阴森“索命”:
“迟知雨~~~拿~命~来~~~~”
饽饽被客厅里窜动的陌生巨物吓到汪叫。
而“巨物”恍若未闻,穷追猛打,直直将男生逼堵到墙角,最后退无可退,小腿肚撞上哑铃架,他才笑着败下阵来,双手投降,生怕她挨得更近:“好了,好了,可以了——”
刚要解气地把毯子扯下来,释放自己窒闷的呼吸,那两只本还缴械的手,突地左右控住她脑袋,阻止她重回光明,不准再动一下。
“干嘛……”舒栗不明所以,挣扎两下,没挣脱,闷闷疑问。
“等会儿。”迟知雨语气相当不自在,手劲儿倒是半点没减弱。
他现在脸红的一塌糊涂,能让她看见吗——
把毯子丢回卧室,迟知雨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想刚刚“灰松树成精”猪突猛进的一幕,他就乐得不行。他克制着,竭力让自己正色回到书房。
幸好她没看向他,不然又得功亏一篑。
他注意到女生纹丝不动,在观看手机视频。
“你不是要忙吗?”
舒栗回眼,举高两手,稀里哗啦:“我在忙啊。”
她的手上戴着两只白色纸膜质地的……不明手套状物体。
迟知雨问:“这什么?”
舒栗说:“手膜。”
难得见她如此精致,他因此觉得稀奇:“怎么突然用
这个?”
不会是——在为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牵手做准备吧?
毕竟刚刚都说出那么无限趋近于表白的话,还壁咚他。
差点失守!
还好他定力如松。
“因为要拍打包视频,必须保养一下自己的双手,”舒栗轻悠悠叹气:“我前两天刷到个挂文创店主的帖子,可能因为人家家里光线不够好,本人皮肤也不够白吧,被买家说感觉她卖的东西都脏脏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被找茬。唉,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哦。”
书桌两角无言片刻,舒栗想起什么,遽然抬头:“几点了?”
男生扫一眼显示器右下角:“四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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