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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摸摸它的头,撕下兔头扔给它。玫瑰糖开心地叼到洞外去啃。……真的好像狗啊。姜菡萏忍不住想。不一会儿兔肉烤好了,姜菡萏身上还带了点干粮,同样在火上烤热了,比冷着时好吃不少。等到兔肉和干粮下肚,烤着火又暖洋洋的,姜菡萏的心情平静了很多,感情之前是又累又饿,难怪脾气那么坏。她开始把他离开之后京城的情形说给他听。“……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你一回京城,就会被人认出来。梁州那边只怕也不能长待。”姜菡萏道,“我想过了,梁州的别院如今府兵有两千多人了,校场有点挤,号舍也不大够。我分你一千人手,你带他们出去,另外找个地盘落脚。”阿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火堆的光芒在他眼中微微跳跃。姜菡萏以为他听得很认真,其实他根本不关心京城是什么情况,他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菡萏又跟他说话了。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只是听完最后一句,他垂下了眼睛。“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是吗?”姜菡萏:“等我毁了那份通缉令就可以了。”“怎么毁?”“先毁了下通缉令的人。”比如说风曜。“他死了就可以对吗?”姜菡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危险的气息,认真道:“阿夜,风曜不是段璋,不能说杀就杀,你不可以去冒这个险。”阿夜望着她:“你会担心吗?”姜菡萏明确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换在以前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她会明明白白地说“担心”。可是这会儿她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面对阿夜的视线。他的视线仿佛能笔直地望进她的心里去。她移开视线,打了个哈欠:“好困,睡觉吧。”姜菡萏下山洞的时候便和郭俊单风二人说好了,若她有事,便会扯动绳索,若绳索未动,那便是她无事,等到第二天再出来。这一夜两人借着火堆取暖,靠在山壁上睡去。姜菡萏醒来时候,发现自己靠在阿夜身前,阿夜的手臂揽着她的肩。她在睡觉之前担心过这种情形的发生,还特意往墙边靠着。可这件事情简直是必然的——山里的夜晚这么冷,而阿夜身上又那么暖。还好,阿夜还没醒。她轻轻地、悄悄地、一点一点把自己从他怀里挪出来。洞外下起了雪,是个风雪交加的天气。失去温暖的怀抱,寒风吹得她打了个颤,赶紧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阿夜靠着山壁,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发现她回身,他立马重新合上眼睛,看上去睡得很香。姜菡萏没有去吵阿夜,玫瑰糖也很通人性,它自己玩自己的,在山洞的角落里一通乱刨,刨出了一堆碎石泥土。忽然,有颗石头吸引了姜菡萏的注意。她走过去,正要捡起来的时候,玫瑰糖忽然回身,对她呲牙。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身后传来“呜”地一声低喝,阿夜醒了。玫瑰糖立刻夹紧了尾巴走开,把这边地方让给姜菡萏。姜菡萏捡起那块“石头”。那是一块玉坠。质地不算特别好,但看得出来雕工非常精致。雕的是一个孩童背着一颗仙桃。仙桃不过鸽子蛋大小,却有孩童的四五倍大,孩童那么小一点的五官上眉目宛然,工匠的技艺十分惊人。“这是哪来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姜菡萏好奇问。“不知道。”阿夜看着姜菡萏手里的玉坠半晌,“可能是我以前捡的吧。”姜菡萏心里一动:“记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捡的?”阿夜摇头:“不记得了,很早就有的,以前还有根红绳,后来断了,然后就不见了。没想到掉在这里。”“山里头哪有那么多东西给你捡?这说不定是你自己的东西!”姜菡萏一脸欣喜。当初那名叫季二的驯兽师说过,阿夜是在通天山那一片被他们抓到的,所以她很早就派人去通天山寻访过多年前丢失孩子的人家。但要么年纪对不上,要么性别对不上。后来才知道狼群会迁徙,阿夜被抓的地方,并不一定是阿夜走失的地方。这一下更是茫茫然如同大海捞针,一直没有进展。此时手上多了一件贴身物品,不异于在千头万绪中找到了一根线头。早晚她会寻到那根针的。阿夜并不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他到底不是纯粹的狼,年幼的时候,多出来的十根手指总叫他不知干些什么好,也许捡过很多东西,石子、树叶、果子、花朵……全都往洞里搬,搬完也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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