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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
回答他的,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车轮溅起地面未干的积水,激荡着水花,车身消失在转角。
徐家乐站在原地,半晌之后,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哦——”
……
被拘押的嫌疑人无一不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士。
直到现在他们仍优雅地喝着咖啡,等待金牌律师的到来。
“‘转运’?抱歉,我听不懂,警方是在暗示什么吗?”
“所有领养手续的审批流程完全合规,至于为什么偏偏选中那些孩子,我并不了解,也许是福利机构的工作疏漏?”
“阿sir,这话太伤人了,阳光儿童会的图书室都是我捐建的,现在你们怀疑我参与贩卖儿童器官?难道做好事也有错吗?”
这些西装革履的所谓名流,被巨大的利益所驱使,做出这样的勾当,眼底不见一丝愧色。他们笃定警方证据不足,气定神闲,姿态无比从容。
但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警方梳理出的线索已串联成完整证据链。魏锋在抓捕现场持枪拒捕,此刻成了第一个松口的嫌疑人。
“我可以转为污点证人。”他说道,“你们需要我的证词。”
负责审讯的高级督察于靖英将一叠案卷照片推到他面前:“说说看。”
照片上是十八年前的何文田洋房的凶案现场。
魏锋视线停留,眼底没有激起一丝波澜,神色平静道:“柯晓博一直在布局,从十八年前起,我们都是他拉来的。他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成本不过是搭建的运输渠道。”
“柯晓博在福利院、孤儿所都安插了自己人。无父无母的孩子,失踪了也没人在意。柯晓博甚至准备了海外收养家庭的感谢信,后来发现根本没人关心这些孩子的去向,索性连戏都懒得演了。”
一切天衣无缝,直到程家那对夫妇介入调查。
“他们太聪明了,顺着体检记录查到明德精神康复中心。是他们多管闲事,非要插手。”
“这两公婆想坏我们的好事。柯晓博本来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让他们‘意外身亡’,但偏偏那时候,院里跑了个疯子。”
那个病人是个无差别杀人的危险分子。
“柯晓博找到他时,只说了一句话。”魏锋像是在说一桩有趣的往事,“只要杀了那对穿白大褂的夫妻,就放他自由。”
“他被关在精神病院十几年,为了自由,什么都做得出来。”
“至于是怎么杀的……”魏锋耸肩,“我不在场。只知道柯晓博说,这疯子留不得。但当天就解决了他,未免太招摇,所以在两天后,在警方抓捕途中,一辆大货车撞死了他。”
“孩子呢?”于靖英追问,“程家的另一个孩子在哪?”
魏锋仿佛听到什么天真的问题,笑了出来。
“Madam,是不是忘记我们做什么生意?”他继续道*,“那孩子和其他孩子一起被塞进集装箱,如果有坟,坟头早就长草了。”
于靖英交叠双臂,眉心微蹙。
“Madam,我都已经交代这么多了,算坦白从宽了吧?”
“我知道更多内幕,包括海外接头人,能不能……”
于靖英打断他:“所以这次赖丹荷的案子,也是你们的人下手?”
“是阿豹干的,刚才他也在码头,没注意到吗?”魏锋比了个举枪的动作,“‘砰’一下,被你们当场击毙。”
于靖英向身旁警员使了个眼色。年轻警员会意,快步走出审讯室,不到一分钟,又匆匆返回,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我们本来可以一直隐藏下去。”魏锋说,“但没想到,那个程星朗,和他父母一样不识相。”
“他不是警察,却比你们这些条子还能挖。”
“当年的儿童体检,是赖丹荷和另一个护士跟着柯晓博去的。另一个早病死了,而赖丹荷……我们早把她忘了,结果被程星朗翻了出来。”
所以赖丹荷必须死。
他们已经拦不住程星朗了,小熊玩偶、朱古力、精心布置的现场,全都是给他的警告。
“那小子和他父母一样固执。”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于靖英问。
“我们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证据,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邮件能定时发送。”
“如果他死了,警察会全力追查,咬着我们不放。所以必须制造混乱,复刻旧案,让你们以为是复仇,而不是跨国贩卖。”
最后,于靖英冷声问:“赖丹荷的女儿在哪里?”
魏锋靠回椅背,语气轻描淡写:“死了。”
……
清晨的加多利山,山道微风吹拂,裹着雨后草木的清香气息,掠过车窗。
程星朗将车速放缓,没有惊扰副驾驶上熟睡的人。
祝晴微微偏着头,呼吸轻而平稳,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这些天,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时终于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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