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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路易斯的新年,一整年都会是明亮的。”
这是祖父说的,我无比坚信。
也无比期待。
尽管我不能立马就去到晚上,但和祖父一起去散步的下午,稍稍平息了我内心的渴望。尤其当我的脚踩在松软的雪地上,雪被压实的声音令我惊奇不已。
我环顾四周,波恩已经大变模样:积雪将城市里的屋顶都连在一起,在阳光下烨烨发亮,就和故事里施展魔法一样奇特。
祖父换上了宫廷装,红色的外袍令他看起来温暖可亲。我兴奋地拉着他向我们的钟楼走,给他唱他最喜欢的蒙西尼(monsigny)的一首歌。
因为祖父总说,我唱歌比说话好听。今天是圣诞前夜,我愿意给他唱一整天——直到我嗓子喑哑。
那时的我不知道,身后的祖父笑面之上,眼神却有些悲戚。
我唱的歌对他意义非凡,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上台唱过了。
祖父带我一路散步到宫殿外围,很幸运的是,我们竟然碰上了选帝侯。
我不喜欢他。
小孩子的直觉。
从来没有觉得夜晚来得如此慢,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夜幕降临。
用过晚餐后,祖父将起居室里的圣诞树上的烛光点亮。我看着我的小树转眼间就披上星光,忍不住拍手叫好。
祖父拿来一只银制的小钟,清脆的银铃声和我的欢呼一起响了起来。
大概是累了,我没法等到午夜就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好像有一个吻落在我额间,隐约地,我听见了一声“圣诞快乐”。
第二天,我的母亲红着眼将我从祖父怀里抱出来。我被母亲的动作弄醒了,趴在她肩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向着祖父问好。
祖父没有回应我,他依旧保持着抱着什么人在怀中的姿势,面带微笑,一动不动。
“爷爷,圣诞快乐。”
我有些困惑,清声又叫唤了他一次,他依旧没有回应我。
“路易斯,爷爷……他去天堂了。”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有些颤抖地说道。
天堂?
那是什么意思?
那里好玩吗?
爷爷是不是要多在那呆一会,才会回来和我过圣诞节?
我最喜欢爷爷。
我会等他的。
*
·1775·
『我长大以后要做一个面包师,还要做出全世界最好吃的面包!』
-
我很久之后才理解“天堂”的含义,它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祖父了。
但母亲告诉我,天堂比地上要美好得多,祖父在那会幸福快乐的。如果是这样,我非常想念祖父的心情,也是可以忍受的。
母亲去年给我添了个弟弟。父亲母亲很爱他,我也很喜欢他。
我们搬到了祖父曾经的房子里,父亲说原来的家太小了——因为多了弟弟。但不管怎么说,住进祖父的房子令我非常幸福。母亲不太喜欢这里,她总说莱茵巷的街道太窄,光线也不好。
但我喜欢这里。
因为这儿靠近莱茵河,我喜欢去那看船只;家门口有家面包店,面包师费舍尔的面包很好吃,祖父以前经常带我去他那吃面包;周围有很多小孩,我的玩伴也多了。
父亲忙于得到更好的宫廷工作,母亲要照顾弟弟。我和费舍尔家的孩子混熟后,经常会落脚在他的面包店。
面包店的庭院里有架秋千,费舍尔的女儿塞西莉对我非常好。她总让我坐在秋千上推我荡起来,她说我是这里最特殊的小孩,因为我的黑头发,她叫我“西班诺尔(spaniol)1”。尽管不太理解,但我喜欢自己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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