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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回来了。”卢玖儿托着腮坐在椅子上,笑看着他犯傻的样子。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从小到大,若即若离,似亲似冰,她是从来没弄懂过。明明平日里也没听阿谦提上几嘴,即使是她主动想起提及的,他也没有搭上什么话,更别说会思念呀挂心呀诸如此类的字眼。
如今知道戚家盛要回来的消息,却忽尔开心得不知所已,又压抑地不太愿表达出来,矛盾的样子真是可爱得很。
就在卿墨接到飞鸽传书,并开始布局筹备的时候,胡峥已和高士绅也同时各自动了起来。他们的情况比较特别,恰恰是俗称的窝里反。
高士绅的确是意料之中的打算弃沉船而去,甚至还想在离开时再跺上一脚,让船沉得更快些。他知道胡峥已最后一波敛财没有再放到钱庄里,而是直接收藏到所在盘口的地下室中。于是趁着胡峥已不在的时候,高士绅狐假虎威地招呼人员打开暗室,将金银财帛全部挪了出来装车,匆匆忙忙离开并往城外而出。
胡峥已早就安排暗线盯紧了他的举动,只是城里不好下手,待得高士绅甫一出了城,一枝暗箭便自藏身的树上呼啸而去,箭头穿透了高士绅的胸口并从背脊冒出头来。他连呼喊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直直地从马车的副座上栽头倒到道路上去。
运着银钱赶路的小型车队失了头领,一时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成了一团。
道路两边的树上飞跃下数名黑衣人,稀松地将这帮人围了起来。为首的男子举起了配有金黄穗子的铜制令牌,冷声喝道:“叛徒高士绅瞒上欺下,盗窃金银,现已依令即场格杀!尔等凡听令者,既往不究!”
此话一落,人马慢慢便平静了下来,然后听从黑衣人的指挥,前进了两公里后暂时停下休歇,静等胡峥已的到来。在等候的同时,黑衣人也没闲着,在树林深处挖了土坑,将刚才顺手捎带走的尸体扔进去掩埋了。
如果按照胡峥已原来的计划,省府城内全部吴系铺子会全部统一在三天后再收网,然后不动声色地迅速漏夜撤走。现下,却因为姓高的废柴蠢物自私自利的行动,令得他的计划不得不提前狼狈收尾。
螳螂埔蝉,黄雀在后。
就在胡峥已简单地席卷各处店铺的当天营收后,紧赶慢赶地到达车队的汇合地之际,原本的黑衣人和车队的人早已全被就地格杀并替换了。
当胡峥已被一把利剑横在颈项之上时,他脑海里闪过惊怒与疑惑,第一时间误以为是骨魈也作反了。但当目光掠过眼前一众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得意后,他才恍然明白,自己是中伏了!
又是一招狸猫换太子,以假冒真地将他辛苦搜刮来的金银掳掠而去,简单粗暴却又屡试不爽,令得胡峥已心中恨极!
卿墨没有急着解决这小撇胡,而是先让人去翻找他带来的马车和货箱。顷刻过后,属下转身回来,默默地向他摇了摇头。
卿墨皱起了浓眉。这豆丁眼真个奸狡!
“说!你将账册藏在哪里了?”
胡峥已呵呵低笑。“这个秘密,可是我保命的法符,又怎么能轻易告诉你们。”
卿墨冰冷地俯视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不但能让你口吐真言,而且还会生不如死。”
“你不会有机会的。”胡峥已放声大笑,莫名地笑得要喘不过气来。
“你要试试?”卿墨威胁的话语冷利如锋。
胡峥已却不吃这一套,依旧大笑道:“你们竟不知道在暗处有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人么?只要我打算张嘴告密,这条命直接就交待到阎罗王那里去了!”
众人听到此话神色皆是一凛,警惕地屏息张望寻找可疑的之处,甚至有数人轻身散开四顾,但并没有发现其它人的踪影。
这是虚张声势?卿墨望着他的眼眸阴沉了下来。
不过很可惜,这个人他不能杀。不但是因为账册未找到而不杀,而是因为此人是害民敛财的首犯、更是能指证那一位的重要证人——因此,不能杀。
果然,不能急于一时,还是先将钱财安置好,再对他使用逼供的手段才行。
卿墨右手举高一扬。
“走吧,将人和东西都押回城里去!”
第86章八抖威风的县官大人(上)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回城,一路上还将胡峥已押在前头,安排嗓门大的下属轮流大声宣传:
“各位快来看!这位胡峥已老板就是省府城一系列黑心商铺的幕后黑手!他今天卷款潜逃出城,幸得商会及时派人抓回,替受害的顾客们拦下了部分钱财!大家快来看看、快来听听!现在我们就要将这位胡峥已老板送官衙查办!大家互相告诉一下,若是有被黑心商铺骗钱的受害者,就于明天午时后到官衙报官登记!”
动静之大,引得沿街的百姓或驻足观望,或跟随而行。人群当中有散落在各处的数人,皆不约而同地敛气屏息观察着,然后陆续转身离开,向各自的主家汇报消息去了。
押着胡峥已的一队人沿街叫喊,敲锣打鼓,一路直接将装载银两的货车和主犯送到了衙门前。卿墨让其它人留步,自己走上台阶将身份的标志物拿出来朝守门差役扬了一扬,道:
“还不赶快进去通报县官,商会抓拿了商业要犯投案来了。”
差役本就被眼前的热闹给震愣了神。从来县衙都是神憎鬼厌……啊不,是威武肃穆的地方,百姓们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尽可能绕着走。近来的情况可奇怪了,上次是一堆人凑到门前静坐逼官,今天又说抓了要犯来送官——
商会不是做经营搞银钱的吗,抓什么要犯?这是在拐着弯在讽刺他们无能,要来跟衙门抢活儿干吗!
然后这个气势冷峻,目中无人的家伙又是谁?拿了个不知名的东东在空中那么一挥,谁的眼神再好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好不好,还自以为是地仰首便往里头走直向公堂而去——
什么!
“你、你、你站住!”
守门差役急急追上去,无奈对方腿长步快,他压根儿不可能追上,也只好中途转了方向,往大人平时歇息办公的地方去通报了。
省府城的县官骆吉祥听到下人传话,脸容上颜色不显,但心里恼怒得很。为官多年,就只在这城里遇到的刁民最多!根本不让他省心呀!
“县尉呢?”他的武力后援在哪里!
“回、回、回大人话,县尉在、在、在……”
骆大人平日里还能容忍这厮的大舌头,曾经县尉不耐烦了说要将他换掉,他还教育说道要用人所长、容人所短。但现下他只想亲自伸手去将这厮的舌头给硬拉直掉。
“在哪里?”骆大人的问话语气很是克制。
“回、回、回大人话,县尉在、在、在……”
“直、接、说!在、哪、里!”骆大人一字一顿地问道,十分非常超级克制。
“哦!”差役的回答也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搜、搜、搜城去、去、去了!”
自从那次的静坐事件后,县尉每天都将兄弟拉出去逐家逐户搜寻,似有寻不到线索找不着凶手便势不罢休之态。而他的行动展开后,静坐的人们一天天散去,县尉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于是他今天一早便又带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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