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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宁跟电视台的人商定时间,这档节目是直播形式,两位主持人都是港城的名流,他们根本不会接受剧本安排,也不会给蔡家面子。这就很考验嘉宾的临场反应。
之前出现过好几位嘉宾翻车,被港城电视、电台、报纸杂志怒骂的情况。
栏目负责人免不得要跟岳宁多说几句,她是上这档节目年龄最小的一个嘉宾。不过岳宁可以打赌,两辈子加起来,没有哪个嘉宾比她的直播经验足。
上辈子她在一档直播中,编导未经她同意接了她父母的电话进来,她父母在节目里破口大骂,骂她不孝,还有脸立三观正的人设,说她发达了,家里没有靠上一点,自己却淡定地一点点剥皮。她不仅没塌房,反而让大家共情,她讥讽的表情甚至被做成了表情包。
“好的,好的,晚上八点,你们派车来接我。主持人什么问题都可以提。”
岳宁挂断电话,花姐从外边走进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岳宁问:“花婶婶,谁惹你了?”
“是丁胜强和张丽丽啦!不要脸,真是不要脸。昨晚两个人滚在地上打,现在又并排站在门口,像是一对好夫妻,在门口招揽客人了。人家夫妻打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这是什么呀?”
岳宁走到外头,他们的烧腊摊早就卖空了,人流依然不见减少,比上辈子港城公众假日的时候,鹏城的那几家大卖场的客流还要恐怖。
“没有吃到宝华楼烧鸭的,也可以来我们这里,我们的烧鸭跟宝华楼的烧鸭一样好味。”
这是自己昨天用大喇叭跟张丽丽喊的话,张丽丽这是学会了,也不管脸上的青青紫紫,扯着嗓子喊。
有人问:“我想吃宝华楼岳宁的玻璃脆皮烧鸭,你们有吗?”
“暂时没有,不过相信以后会有。”丁胜强信心满满地说。
“以后会有?你已经不是宝华楼的厨子了,从哪里来?不会是去偷方子吧?”
报纸电视上早就把宝华楼和胜华楼之间的恩怨掰扯得清清楚楚。
丁胜强见岳宁正往这里看,他索性说:“这话是宁宁昨天自己说的,她说要教大家做拆鱼羹,说要教学相长,肯定也不会对玻璃脆皮烧鸭的方子保密。”
脸上几道红色抓痕的丁胜强往岳宁这里走来,到她面前,笑着问:“宁宁,你说过的,教学相长。所以不会保密,会教我,然后我们再一起比玻璃脆皮烧鸭。对吗?”
“你脸不要也就算了,有没有知识产权概念?你怎么不让可口可乐公布配方?我愿意教,我愿意公布,那是我的事。你跟我说这个算什么?”岳宁嗤笑一声。
丁胜强站直了:“所以你是嘴上说得好听喽?”
“一个富豪,说要回馈社会,他捐了一千万,这个时候你说他既然捐了一千万,为什么不把所有的财产都捐了?你认为合理吗?”
丁胜强满不在乎地说:“不想公开,就不想公开。我无所谓。”
“别人的东西,你还想有所谓?”围观的人都受不了这个逻辑了。
“人家拜师学艺,那是要把师傅当亲爹一样孝敬的。你啃你师傅的肉,喝你师傅的血还不够,还要连他的老骨头都榨油。”
“这种人,拿不到就会去偷。”
“……”
生意虽好,被人当面说,也不舒服,丁胜强转身要走,岳宁说:“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明天早上的拆鱼羹比试,我觉得不能放在这条街上了。人太多了,这条街道太小,而且搭临时灶台,有明火。如果发生踩踏,还可能挤坍灶台。”她往两边看,“两边,甚至边上的街区都是唐楼,怕会酿成大祸。”
丁胜强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大笑出声:“是荣哥来了,跟你说了我的本事吧?现在知道怕了?找了个担心火灾踩踏这种吓唬人的理由。如果真没胆量比,那就别比了。”
反正他从头到尾,就一直被人骂,不像他师傅和眼前这个小丫头,要脸面,他只要客流,只要钱。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能让她把这个比试取消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换个时间和地点,做好安保,再来比。你要是坚持在这里,那我就直接认输。我不能拿大家的安全来履行我和你的赌约。如果你答应换地方,我去联系找地方,找专业团队接手,怎么样?”岳宁说道。
“好啊!我无所谓。”他要的就是这个小丫头当前带来的客流,只要不取消,怎么都可以。
“好!”
岳宁转身回宝华楼,跑步上楼去找电话本,翻出电话号码,到岳宝华的办公室打电话给蔡致远。
岳宝华见孙女迟迟没回来,便下来看,又见她跑得飞快,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担心地跟了进来。
蔡致远的声音响起,岳宁叫一声:“致远哥,事情是这样的……”
她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担心:“哥,我真的怕,现在这个热度,一旦踩踏或者火灾,后果不堪设想。我刚刚来港城就成了罪人。”
电话那头蔡致远安慰她:“不着急,不着急,我马上找制作人,给我一个小时,我们组织大牌歌星开演唱会的,你担心什么?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哥哥一定让你准时、安全地比试,打铁要趁热,哥哥也舍不得你的热度。要是哥哥搞不定,哥哥……”
听他这么自信,岳宁笑出声:“哥哥给我表演倒立洗头。”
“有你这么为难哥哥的吗?”
“反正也不会发生嘛,哥哥肯定能行。结束了,我四十五度仰望哥哥,哥哥最厉害。”
在岳宁的马屁声里,蔡致远挂了电话,看着坐在他办公室里的乔君贤:“我家宁宁妹妹说,要四十五度仰望我。”
乔君贤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蔡致远按下电话:“帮我接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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