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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禹听话的点头:“嗯,是要多练练才行。”
他缓缓在室内转了一会儿,又来到门外,在晨光的沐浴之中,端详了小生命半晌。惦记着段玉京说不定要醒来,这才将幼子重新送回小床上。
到了段玉京卧房外间的门口,突然府上的管事出现在了主宅门口,不轻不重的朝着王景禹这边叫了一句:“大人!”
王景禹见他情态,心知有事。
他一时停在门口,目光朝着仍然一片静谧的房内看了看,收回了已经迈入门槛的一条腿。
离开身后这一片静室的每一步,王景禹只觉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
只是,他面上并不显端倪,只如常的问了一句:“何事?”
管事面色焦灼:“小人不知详情,只是卜大人派了人来府上,请您即刻去转运司署一趟。”
猜测得到了证实,王景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走之后,府上内外,俱听廖夫人调派,知道吗?”
管事连连点头:“小人懂得!”
廖夫人这几个月来,几乎与日日住在府上差不多,无论是段玉京,还是王景禹写回来的家信,也多次嘱咐要满足廖夫人对府上事务的调度和安排要求,管事已然习惯。
出了府门,王景禹当即毫不耽搁的赶往转运司属衙门。
卜转运使已经派了人实时探问王景禹消息,听说他已经赶了过来,便叫人扶着到了前厅,到了司属衙门外的大街上迎候。
“王安抚使大人!”
虽然王景禹仍然身兼河东路副转运使,但是两路安抚使差遣的职责,却又高过转运使。卜根睿见了他,也是要以下官之礼相见的。
王景禹连忙将卜根睿扶起,握着他的手臂问:“卜大人无需多礼,此般急唤在下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卜根睿一张脸已然愁苦不迭,当即和盘托出:“王大人,今日收到汾州知州急报,汾水春汛,已然淹没了汾水与文水两岸百里河堤!数万汾州百姓流离失所。太原府也来了人报讯,太原府境内的文水受汾河汛期的影响,也冲垮了堤坝,受灾区域还在不断扩大!”
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尽管王景禹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眉头一皱。
他就任河东路将近三年,在最初之时,汾州知州就曾经因为与太原府的商税纷争闹到过太原府转运司衙署来。借那一次机会,他与汾州知州就汾州的水利漕运以及河流的防汛防患,做过不少安排。
两年多来,汾州知州与王景禹互动良好,关于水利漕运的一些筹划,也都在一步步的推进当中。
汾州知州多次来太原府禀事议事,王景禹也亲自去过汾州。
在他看来,汾州的治水一事,做的是合格的。突然来了这样一个消息,他怎么能不惊愕?
“传讯的人呢?”王景禹问,他需要更详细的信息给自己辅助判断。
卜根睿道:“就在衙署中。快去,叫人把他找过来!”
一旁跟着的衙署吏人答应了便要走。
“慢着,不用了。我们这就回衙,叫他直接到议事堂。”王景禹及时叫住那人,同时他自己也迈步进了衙署。
卜根睿由人搀扶着,也拖着身子跟着回了转运司属。
一盏茶功夫后,王景禹已经基本将传讯人所知道的情况问了个清楚。
河东路水路众多,河道提供了丰富的漕运资源,同时,发生水患的次数,在历史上也绝不在少数。河东路境内,水路最发达的就是汾州与太原府两地。
防患防汛,从来都是河东路的日常政务之一,也是汾州与太原府的一大日常治理任务。
这一次的汾水春汛,最早出现在汾河与文水支流的汇流处。
这一段河道狭窄,水流冲击力也最强,向来也是对堤坝造成最大压力的河段。
此前,由于太原府王端的多方推诿和不配合,无论是漕运的改革还是水患的防治、水利的建设实验,一直都是汾州知州与王景禹保持良好互动,积极的实施政策,从最新一年的汾州政报看,的确为汾州带来了经济、民生以及州府面貌上十分显著的改观。
可是,一旦出了这等影响巨大的水患,从前所做的一切,便全部归零。
甚至,在许多人眼中,将会把从前做的事情也分析出无数个导致今日水患发生的因果出来。而面对这样巨大的灾情,王景禹将辨无可辩。
片刻间,他心中已然将即将面临的巨大风险看了个清楚。但第一时间出口的却是一连串的救灾政令发布。
“调距离汾州最近的威胜军入汾州,协助汾州知州抢险救灾。”
“开河东路常平仓仓储,由太原府府兵运送到两州的灾民安置地。”
“相邻四州开放所有府库,木料、铁料、沙袋等筑河救灾物资,统一运送至汾州,太原府府库开放冲抵府内治患需要。灾后按支出情况另行补足。”
“征集河东路惠民药局的药材储备,向全路发起医药人员征集,组织医疗救灾队伍前往灾区。”
“向民间商会征集民间的资本、物资与人力,协助参与救灾抢险……”
一系列的措施一条条发布出去,王景禹首先调了军队去支援救抢险,再就是抢险和修复水利工程所需要的物资、灾民生存所必须的各项物资,最后是医药。
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医药防治也在王景禹第一时间的考虑范围内。
安排完了这些事,王景禹得到了短暂的空闲,当即准备回一趟自己家。
关于医药这一事,他需要廖夫人帮他做些事情,托她联系秋娘子,将他们廖记药铺才特有的,以前暂时控制规模生产的一些药片存货,急速运往河东路,同时加大生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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