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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曜缜着脸咳嗽了一声:“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梁寰闻声转过头来,紧接着肩膀就一重,这人似乎格外爱给他当挂件,像他那块摔得满是裂纹的玉佩,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还笑。”厉曜在他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敢离婚你就死定了。”
梁寰眼底的笑意加深:“嗯。”
他俩这幅样子在茅明眼里就换了个意味,看着梁寰只能强撑着赔笑,茅明看向厉曜:“厉队——”
“茅叔,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厉曜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天都快黑了。”
茅明看着防护罩外明亮的天光,十分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叹了口气:“小梁,明天工厂见吧。”
说完茅明就走了,厉曜疑惑道:“什么工厂?”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梁寰转身就走。
“你给我等等。”厉曜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给人勾了回来,“茅叔在小熊猫外卖基地上班,哦——我说前几天你怎么天天给我做晚饭还那么好吃,原来都是从外卖盒子里倒出来的。”
梁寰严肃道:“不是。”
明明是从员工大锅里现盛的,他挑的还都是肉最多的那份。
“我还纳闷你没工作怎么办的信用卡,原来是背着我出去打工了。”厉曜道,“我是养不起你吗?你费劲巴拉挣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
他现在这口吻像极了从前北梁的女学门口那些迂腐又固执的丈夫,梁寰不赞同道:“厉曜,你的思想要开明些。倘若哪天你真娶了妻子,也要将她整日关在家中吗?”
厉曜挑眉:“你是能出去打丧尸还是杀异种?这次出去你看看多危险,要是没有我你早被那些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给我做饭。”
梁寰:“……”
迂腐的现代人。
路过的裴仲看了一眼厉曜,对梁寰道:“有需要可以拨打人权中心的通讯。”
然后就拎着一兜子大熊猫周边玩偶走了。
厉曜气得够呛:“这些人都什么毛病?”
梁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厉曜啊,平时还是要多反思一下自己,对朕好些,方是长久之道。”
厉曜:“?”
——
第一被送去了汽车修理厂——没错,那辆半报废的改装越野是厉曜的爱宠,被取名为第一,他们小队的名字因此而得名“第一组”,没有第二组,其他的队伍都叫“苍龙”“神封”“焚野”之类较高级的名字。
“那有什么用,难写还难记。”厉曜对自己的队伍名字非常满意,“第一多好,霸气拉风。”
“寓意的确不错。”梁寰看着悬浮车外的景色,黑白灰的配色让这里看起来了无生气,带着股沉闷的压抑感,“在异种内部的精神力会被——”
他转头看向厉曜,却发现对方已经睡了过去。
厉曜眉头皱得死紧,胳膊抱在胸前,低垂着头后背弓起,脚踩在对面的座椅上,这是个警戒心很重的睡姿,梁寰看见过许多边关的将士,他们短暂休息时很多会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累到了极点,但仍准备着在听到号角的瞬间随时进攻。
悬浮车很快停在了宿舍楼前,梁寰听着他的呼吸,这人没睡死,估计一动就醒,他关闭了车子的发动机,靠在了座椅上开始看芯片。
网络上关于易衡辰这个名字的信息极少,甚至连照片都没有,就像被人强行抹除了痕迹,网上各种各样的消息铺天盖地,信息更新迭代的速度极快,十年过去,连黎明计划都变得讳莫如深,易衡辰这个人就像凭空消息了一样,只活在知情者的三言两语里,梁寰只能通过邓蒙那张旧照片窥见关于易衡辰的冰山一角。
而关于厉曜的信息更是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他做佣兵的事迹,然而佣兵再厉害,归根结底也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职业,正规的新闻里几乎不会报道,佣兵的内网大多时候都很沉寂,只有排行榜上冷冰冰一串编码昭示着这人没死,还拿到了不少资源……佣兵更像获取资源的工具,是可以不断消耗和被替代的,他们甚至不需要自己的名字。
在梁寰看来,不管是所谓的军部还是这个社会,早已经放弃了厉曜,那厉曜又是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提高精神力,一定要亲自开机甲?
梁寰垂眸看了眼时间,距离佣兵大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厉曜的芯片已经打来了十几则通讯,但梁寰给他静了音。
“厉曜。”他拍了拍厉曜的肩膀。
厉曜猛地睁开了眼睛。
“到宿舍楼了。”梁寰指了指他的手腕,“一直有人给你打通讯,我想让你多睡一会,给你静了音。”
厉曜抹了把脸,接通了通讯。
“祖宗,你可算接了!”宥钊辰听起来要急疯了,“还有半个小时开赛,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要来不及了!”
厉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就开呗,我又不参加。”
“你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宥钊辰咬牙道,“老大在等你。”
“我刚从暴风雪里回来,身受重伤,希望老大能理解。”厉曜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往旁边一歪就靠在了梁寰身上,人肉垫子果然更舒服,他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腔调道,“当然,如果老大坚持,我扛着治疗仪爬也会爬过去的。”
宥钊辰大概是被气懵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大赛对佣兵基地有多重要?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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