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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你们所长厉害啊,一下子抓那么多票贩子。”
“吴经理,你知道了。”
“现在谁不知道,人家以为我跟你们所长关系好,都找我这儿来了。”
“我说刚才那人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他去排队买过票。”
“这么说他早被你们盯上了?”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个修船的。”
这小公安挺鬼的,不愧是徐三野的手下……
吴老板放下茶杯,笑道:“放心,我不会乱说,也不可能去帮他找你们所长求情。”
韩渝很好奇徐三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忍不住问:“吴经理,你跟我们所长很熟?”
“我以前在水利局船队干过,经常去县城,很早就知道你们所长。不过他那会儿是刑侦队长,个个叫他徐队。我只是个修理工,那会儿我知道他,他不认识我。”
“我们所长以前是不是很厉害。”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韩渝喝了一口水,又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他有时候很严肃,我不敢问,也不敢打听。”
在徐三野手下干,居然不知道徐三野是何方神圣……
吴老板觉得不可思议,不禁笑道:“你们所长在我们启东可是大名人,县里的干部个个知道他。可能以前没在四厂工作过,四厂的群众对他不太了解,知道他的不多。”
“大名人,有多出名?”
“很出名,你爸不是在航运公司么,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你爸肯定知道。”
“我爸在江上跑船,找不到他人。吴经理,求求你了,跟我说说呗。”
“我可以告诉你,但不能让你们所长知道是我说的。”
“行,我保证。”
吴老板掏出香烟,笑问道:“你知道你们所长为什么叫徐三野吗?
韩渝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出了名的性子野,路子野,野心大,加起来就是三野,好多人以为徐三野是个绰号,其实他本来就叫徐三野。”
“怎么会取这名字。”
“你还叫咸鱼呢,他叫徐三野怎么了。”
吴老板调侃了一句,笑道:“他这名字有来历,他父亲是老革命,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他出生时他父亲正好在三野,他母亲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思想觉悟很高,就给他取名三野。”
“徐所是干部子弟!”
“他还真算不上干部子弟。”
见韩渝一脸茫然,吴老板解释道:“他父亲没什么文化,一直是战士,不是干部。在解放上海时负了伤,就回了老家,安排在村里做民兵营长。”
韩渝低声道:“村干部也是干部。”
吴老板想了想,点点头:“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来说村干部确实是干部,那会儿的民兵营长很厉害,手下有民兵,手里有枪。
民兵的枪支弹药都存放在他家,他从小就玩枪,八岁就做儿童团长,十六岁初中毕业就做民兵。”
韩渝追问道:“后来呢。”
“他本来有机会参军,那会儿参军跟鲤鱼跳龙门差不多。他从小就跟民兵训练,枪打得准,还会用小钢炮。但他不想被人家说闲话,毕竟他父亲是民兵营长,就把名额让给了人家。”
“然后呢。”
“后来他父亲生病去世,公社干部见他军事素质好,在村里说一不二有威信,就让他做民兵营长。”
吴老板想想又笑道:“你是公安局最小民警,他当时是全县最年轻的民兵营长。每次民兵训练,每次大比武,他们营都是第一名!
七二年的时候,停办了几年的大学招工农兵学员,他政治思想好、身体健康,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又是初中文化,表现特别突出,被推荐去上大学。”
韩渝反应过来:“上北大!”
吴老板点点头,确认道:“全县只有十几名额,上北大的名额更少,只有一个。当时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就是没去世他也算不上干部子弟,能被推荐去上北大,你说他厉不厉害。”
“厉害。”
“我记得送他走的时候,县革委会开大会,敲锣打鼓,给他戴大红花。”
“再后来呢?”韩渝追问道。
吴老板回头看向沿江派出所方向,笑道:“去首都上了两年大学,他真见到了主席,毕业回来就被安排到县革委会人保组做副组长。”
“人保组是做什么的。”
“就是现在的公安局,那会儿砸烂公检法,公安局被军管,变成了革委会的人保组。
之前的老公安有的被批斗,有的下放去了五七干校,有的发配去农场劳动改造。你们指导员就是那会儿去的农场,后来恢复公安局才被调回来的。”
韩渝惊诧地问:“这么说徐所那会儿做的人保组副组长,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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