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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萱的靴底碾过木兰坡的碎石,箭囊里的常茂玉佩硌得胯骨生疼。朱元璋的玄色龙袍在前方的白桦林间一闪而过,马蹄踏碎腐叶的声响里,混着远处隐约的猎犬吠叫——那是第次轮回时,淮西勋贵用来追杀她的猎犬,此刻听着却像在为这场围猎奏乐。
【轮回次数:残留痛感:猎犬尖牙撕咬皮肉的剧痛,被箭矢钉在树干上的穿心刺骨,看着常茂狞笑着拔箭时的血糊视线】
“跟着朕,别跑丢了。”朱元璋勒住马缰回头,金冠上的红缨在风里扫过,“这林子里有熊瞎子,去年伤了三个猎户。”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像第次轮回时,他在暴风雪里将自己裹进披风时说的话,只是那时的关切里,藏着让她替太子挡刀的算计。
李萱催马跟上,指尖在马鞍前的雕花上划过——那是她特意让工匠刻的防滑纹,第次轮回时,她就是因为马鞍打滑,被常茂的流矢射中了左肩。“陛下放心,臣妾箭法虽不如皇子们,自保还是能行的。”她说着,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对着斜前方的野兔虚射了一下,箭尾的雕翎扫过手背,留下轻痒的触感。
朱元璋的目光落在她拉弓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却稳得像磐石。“你这箭法,倒像是练过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探究,“入宫前学的?”
李萱的心猛地一跳,弓弦差点脱手。练过?她在次轮回里,为了活下去,不仅练过箭,还学过下毒、易容、甚至撬锁,这些能说吗?“是……家父教的,说女孩子家学点防身术好。”她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只是许久不练,手生了。”
话音刚落,右侧的灌木丛突然窜出只白狐,银白的皮毛在日光下泛着光。朱元璋的箭矢“咻”地射出,精准地钉在白狐前爪旁的泥土里,惊得它炸毛逃窜。“这小东西机灵,不好猎。”他笑着收回弓,“你试试?”
李萱知道这是试探。第次轮回时,她就是因为射中了朱元璋看中的白狐,被他斥责“心狠手辣”,罚抄了三遍《女诫》。她搭箭的手松了松,箭矢擦着白狐的尾巴飞过,钉在远处的树干上:“臣妾手笨,还是陛下厉害。”
朱元璋果然笑了,眼底的探究淡了些:“倒是谦虚。”他调转马头往密林深处去,“前面有片鹿群,带你去瞧瞧。”
跟着他穿过一片榛子林时,李萱的余光瞥见右侧的松树后闪过一抹灰影,像极了常茂的铠甲颜色。她的心脏骤然缩紧,手指悄悄扣住了腰间的短弩——麻药箭已经上弦,射程虽短,却足够在近身时制敌。
“陛下,臣妾想去方便一下,您先往前走,臣妾随后就来。”她勒住马缰,声音尽量自然。
朱元璋皱眉看了看四周:“这林子里不安全,让侍卫跟着你。”
“不用了,臣妾就在附近,很快回来。”李萱催马往侧面的矮树丛去,眼角的余光看见那抹灰影也跟着动了。很好,鱼儿上钩了。
她故意将马拴在显眼的白桦树上,自己钻进半人高的蒿草里,手里紧紧攥着短弩。风吹过蒿草的“沙沙”声里,混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萱!你这毒妇,纳命来!”常茂的吼声刺破蒿草,他举着长刀冲过来,铠甲上的铜片撞得叮当作响——和第次轮回时,他追杀自己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那时他手里的刀,沾着她的血。
李萱没躲,反而迎着他冲了两步,在他挥刀的瞬间侧身,短弩“咻”地射出麻药箭,正中他的右臂。常茂的刀“哐当”落地,右臂瞬间麻木,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取你狗命的法子。”李萱捡起地上的长刀,抵在他的咽喉,“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马皇后?还是太子?”
常茂梗着脖子,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是老子自己想杀你!你这贱人,害我郭家叔伯被查,害我淮西兄弟没了活路,我杀了你!”他说着,想用左手去抓刀,却被李萱一脚踹在膝盖上,“噗通”跪倒在地。
李萱踩着他的后背,将他的脸按进泥土里:“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从箭囊里掏出常茂的虎形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你的吧?若是让陛下知道,你戴着生母遗物来杀他的宠妃,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
常茂的瞳孔骤然收缩,挣扎得更厉害了:“你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娘留我的唯一念想!”
“想要?”李萱蹲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冷得像冰,“就按我说的做。待会儿见到太子,你就‘不小心’射伤他的胳膊,动静越大越好,但不能伤了性命,否则……这玉佩就会出现在陛下的案上。”
常茂猛地抬头,满脸泥污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你让我射伤太子?你疯了!那可是储君!”
“你射不射?”李萱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要么射伤太子,要么让你娘的遗物变成你通敌的罪证,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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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茂看着她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抵在咽喉的刀,最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我……我射。”
李萱满意地点点头,收回刀,踢了踢他的屁股:“起来,跟我走,就当什么都没生。”
两人刚走出蒿草丛,就见太子骑着白马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他看到常茂狼狈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没……没事,”常茂慌忙抹了把脸,“刚才摔了一跤,多亏萱嫔娘娘扶了我一把。”
李萱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色:“太子殿下,常将军好像不太舒服,不如先回营地歇息?”
太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显然不信,却也没多问:“前面现了鹿群,父皇让我来叫你们。”他催马往前走,“走吧。”
李萱给常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常茂咬了咬牙,捡起地上的弓箭,跟在后面,只是握弓的手一直在抖。
走到一片开阔的草地时,果然看到十几只鹿在低头吃草,朱元璋正勒马站在不远处,手里的弓箭已经搭好。“来了?”他看向李萱,目光在她和常茂之间顿了顿,“刚才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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