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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干嘛?鬼鬼祟祟的。”
安努斯瞪了他们一眼,不好发作,指了指前方,压低声音道:“赫梯人!”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百多米外有几间临时搭建的小屋,隐匿在山谷的树丛中,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难道这是赫梯人的新据点?
三人小心翼翼地挪到小屋的墙角边。安努斯凑到窗口向里探查。屋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怎么可能?赫梯人呢?
“小心!”
身后传来了乌提的惊呼,可惜已经晚了,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安努斯和普拉美斯都被套在了里面。乌提反应够快,幸免逃脱,但左小腿还是扎上了埋在旁边地上的倒刺,鲜血直流。
二三十个全副武装的赫梯人从小屋后面跑了出来,安努斯见势不妙,冲乌提大喊:“快跑!别管我们!去找将军!”
乌提与他对视了一眼,犹豫了几秒,一咬牙,跌跌撞撞地遁入了夜色渐浓的丛林。
……
一个时辰后。
乌提终于逃回了军营,踉跄着冲进了将军帐。他腿上的伤口已做了简单的包扎,但依然往外渗着血水,血水混合着泥泞,惨不忍睹。
见到赫纳布,他混沌的眼睛亮了亮,随后一头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巫医赶到,上药、止血、包扎,一顿忙碌,才把他救醒。
一睁眼,他就抓着赫纳布的胳膊,焦急地说:“快!普拉美斯……被赫梯人抓了……还有安努斯。”x?
赫纳布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我带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一路狂奔,乌提的脸色惨白得可怕。
赫纳布见他这般虚弱的模样,拽过桌上的地图,铺陈在他面前:“指给我看。”
乌提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后停在了一处:“这里!”
赫纳布二话不说,拉上一队人马,提刀就走,可是还是晚来了一步。这支赫梯小队显然训练有素,撤退时连煮饭的锅都没留下。只有炉子里余温尚存的木炭,证明刚才这里确实曾有人居住。
接下来的几天,赫纳布马不停蹄,漫山遍野地毯式地搜寻。在捣毁了多个赫梯新据点后,他终于在一处山谷间找到了这队赫梯人的落脚点,可惜在这里他还是没能找到普拉美斯和安努斯。一番严刑逼问后,有个赫梯土兵招供,前几日被他们抓获的那两个埃及男人,已经作为战俘,被押回了赫梯。
赫纳布的心乱了,握着刀的手不停颤抖。他很想立刻就杀去赫梯,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保持冷静。北部军不能没有他,他身后的几万大军和几十万百姓不能没有他。
普拉美斯,你没那么容易死的!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
这天晚上,夜半时分,一个黑影闪进了将军帐。
赫纳布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手指上脱下枚戒指,将戒指和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一并交给了来人,吩咐道:“你去一趟!把这些交给那个人。”
黑影点头,旋即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2章命悬一线
“叮叮当当”。
普拉美斯和安努斯已经顶着烈日,在工地里干了一个多月了。在被送往赫梯的途中,他们被截留了下来,跟一群民夫在这里修葺防御工事。
这座工事是北叙利亚哈苏城的前哨阵地。在这里干活的大多是附近村子里的男人。在最近的几十年里,古埃及军和赫梯军总在这一带打来打去,这里的居民不得不像墙头草一样,在两个大国间摇摆,依附于强权,刚刚向古埃及纳了贡,又被赫梯征召了去做民夫,生活苦不堪言。
来到这里后,两人在人前尽量低调,谨言慎行,私下里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离开的方法。前几天,方法终于是找到了。可是……赫梯兵把民夫们看得太紧,不允许两人同时去小解。他们只能继续埋头干活,等待时机。
时机终于来了!工地发生了暴动。
修葺工事是个重体力活,但不知何故,这里的食物供给总是不足。这天,几桶送来的食物是馊的,民工们长期积压的怨气彻底爆发,和看守的土兵起了争执,推推搡搡最终演变成了流血冲突。
普拉美斯和安努斯趁乱,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随后两人翻过围栏,沿着山路疾行,十几分钟后来到了后山。后山有一处悬崖,距离下方数百米高,对普通人而言这里就是绝路,但两人接受过长期严苛的训练,身手了得,爬下去脱身不是难事。
两人取出藏匿在树下的工具,脱下行动不便的囚服,活动了一下四肢,准备立刻开始攀爬。
“安努斯,等等。”普拉美斯突然发现悬崖壁上几处方便落脚的凸起处,好像多了点东西,和几日前探查时不一样了。他小心翼翼地用木棍在那里戳了戳。“嗖”飞出一把利刃,直接将木棍扎成了两截。原来这些落脚点上已被设置了机关,若是有人踩中,必会因此受伤,疼痛难忍,坠崖而亡。
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难道赫梯人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逃跑计划,提前有了防备?两人无奈,只能回营另寻他法。
此时,营地里的暴动已被镇压。民夫们被驱赶到墙角,一个个无精打采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其中好多人挂了彩。一队土兵将他们团团围住,有的拿着弯刀,有的拉满了弓弦,随时打算干掉任何一个敢轻举妄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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