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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陆知昀把那颗甜到发腻的巧克力塞进我嘴里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一种奇怪而微妙的变化发生在了我们之间。
我的脑子里开始频繁地想起他的名字,还有他的脸,听lecture的时候屏幕上的课件会变成陆知昀,看文献的时候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也会变成陆知昀。
但那时候的我并未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具体象征着什么情感,糊涂如我,我甚至想到了是陆知昀和我心意相通催着我赶紧把那顿饭给兑现了,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我春心开始萌动的表现。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过了很久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的我和陆知昀,还是纯洁到我连他房间是什么户型都不知道的邻里关系。
从出生到本科毕业我都待在南方,可以说直到今年来爱丁堡了才体会到“秋天”的真谛。不是那种秋老虎发威一直绵延到十月末,然后温度直接降至冰点无缝衔接入冬的那种,堪堪摸到九月的尾巴而已,我就已经被冻得直打哆嗦。
天一冷就着实变成一个吃火锅的好时候,又简单又有氛围,我甚至能想象到和陆知昀两个人围绕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的温馨的场景。可我试探了陆知昀好多次,他都没有在同意吃火锅上面松口。
我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兴许是这两天想到他的次数太多,我废了老大力气才把他从我的脑子里赶出去让我能够正常的做事,所以我甚至不想当面去询问陆知昀不肯吃火锅的理由。
我只是又猜到了陆知昀回来的时间,听着隔壁的门打开又关上,然后在心里面默数好几下,才摁下了信息的发送键。
陆知昀对我的信息总是回得很快,好像一直在手机面前守着一样,他说:“哪有两个人吃火锅的?”
“那就把李云帆一起喊上吧。”
这样不就是三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了吗?
下一秒我的房门就被咚咚咚地敲响,打开门我就看见陆知昀不愉的脸,一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但说真的,我早就免疫了。
“裴南,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就我们两个人的吗?”陆知昀的手撑在我的门框上,挑眉问我,他眼睛瞪得老大,我几乎都能从他的瞳孔里直接看见我的身影。
我觉得他又是来挑事儿的,和之前不允许其他邻居排在他之前那回一样的无理取闹。
我想我才不惯着他,我拂开他的手,想直接把门给甩上:“不是你说火锅不能两个人吃的吗?我把李云帆喊上,三个人一起,多热闹,你又不说你想吃什么。”
陆知昀把我的名字喊得咬牙切齿:“裴南!”
他突然向我靠得很近,几乎只剩下了一节手指的距离。我没有开玄关的灯,整个人拢在一片晦暗里面,而陆知昀站在走廊上,靠过来的时候把后面的光都遮挡住,黑暗里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瞬间感官又被放得更大,耳边只剩下的陆知昀的呼吸声,鼻尖更是能直观地感受到他吐在我脸上的气息。
于是我连呼吸都快屏住。
我猜不透他想要说什么,像是有白浪在我的心底翻涌,又害怕他这时会附在我的耳边留下一句极其低沉的:“番茄~炒鸡蛋。”
幸好他没有,他只是捏住了我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喊别人。”
说完他就直起身来,走廊上的灯从他的身侧照过来,直接刺到我的眼睛上。
我眨着眼睛晃了晃,顺带把我的心脏从水里捞起来。
谁让我欠陆知昀的呢,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吃饭,这种小事顺着他就顺着他呗。
不过我总不能真的做番茄炒蛋来招待他,但我的厨艺实在有限,于是我只能从其他的方面来显得我用心了。
咖喱饭里的土豆和胡萝卜被我煞有介事的切了形状,连简单烫过的青菜都被我整整齐齐的码在咖喱上,然而两盆饭的旁边,却放了瓶格格不入的蜂蜜威士忌。
这两样东西可能陆知昀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能被我摆在一起,但他的反应和之前我问他吃什么时挑三拣四的选择也恰恰相反,他只是站在门口看见了就饶有兴致的想要进来。
陆知昀这个下午有课,赶回来时外面还在下雨,他连他的房间都没回就来敲我的门,我看见他的肩膀被淋湿了一片。
我伸手摸着他发冷的肩膀,就催他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并且眼疾手快的在陆知昀嘴巴一撇,准备发作时先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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