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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曳冷笑一声:“若我所料不错,那册子上标记的,根本不是什么青楼女子的恩客,而是钱郎中在施黥刑时留下的记录。至于那青楼女子,或许真的有其人,只怕她的存在,也不过是用来掩盖这真相的幌子罢了。”
她声音一顿,冷冷看向孙镖头:“孙镖师,你倒是说说,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隐情?王掌柜的死,与你和钱郎中之间的勾当,可有干系?”
孙镖头被问得心头剧震,紧紧攥着手中的衣角,喉间发出几声含糊的喘息,正欲开口说话。
只见此时,林中一道黑影闪过,直冲孙镖头而来,动作快如闪电,似是要将他一击毙命。
“什么人!”李长风反应极快,佩刀出鞘,稳稳挡住了来人的攻势,刀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在林间回荡。
李长曳快步上前,看清那面孔,冷冷说道:“果然是你。”
人皮册案(八)废命十载仇未解,青苔……
一道人影从山林中缓缓走出,黄昏的余光映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半明半暗,宛如阴阳难分,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李长曳眯了眯眼,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花了不少时间才赶到此地,你竟如此迅速,看来对这山中地势颇为熟悉啊,周捕快。”
那人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一步,露出面容,正是平阳县衙的周仁。
周仁此时倒是少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拱了拱手:“不愧是凤州赫赫有名的李捕快,果然有两下子。”
李长风皱了皱眉,握紧手中的佩刀,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周捕快为何会在此地?”
李长曳并未答话,反而看向一旁瑟瑟发抖,试图躲藏的孙镖头,语气冷然:“周捕快为何在此?师兄,你还看不出来吗?想取孙镖头性命的,就是他。”
李长风面露震惊,刚想开口,却见周仁忽然笑了:“李捕快,不可无端猜测。我是奉命缉拿孙镖头,他乃钱郎中一案的重要疑犯,我岂会随意动他?”
“奉命?”李长曳轻轻挑眉,慢条斯理地问:“既是奉命,为何不见你带着衙役同行?为何在城中的时候都不动手,偏偏到了这毫无人烟的山林中,才打算缉拿呢?”
周仁的笑容微微僵住,但依旧语气平静:“抓捕这等重要嫌犯,岂能在人多处张扬?容易误伤其他百姓。李捕快难道不明白,悄然行事更为稳妥?”
“是吗?”李长曳低声笑了笑:“还是说,你怕带了旁人,害怕你的同僚们看到你杀了他?”
这句话如一道炸雷,让周仁脸色一变。他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刀,而李长风也瞬间举起刀,护在李长曳身前。
气氛骤然凝滞。
而就在这时,孙镖头忽然像是疯了一般扑向周仁,哭喊着:“周捕快,求你放过我!当年都是我的错,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周仁眸中闪过一丝杀机,反手便要拔刀。谁料李长曳快他一步,手中利剑倏地出鞘,直指他的咽喉。
“周仁,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她的声音低沉,像寒风刺骨,“孙镖头就说了一句,你就这么急着杀他?”
周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抬头,眼中满是阴鸷之色:“李捕快,你这嘴,果然利得很。”
李长曳死死盯着周仁:“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孙镖头?是为了人皮册吧。”
周仁的脸色一瞬间僵住,目光划过李长曳。他面色镇定,但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李捕快,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李长曳缓缓起身,目光锋利如刀:“你的计划确实很完美,可惜,从我见到你第一面起,你就露了马脚。”
周仁冷笑一声:“哦?愿闻其详。”
“王掌柜家中,你一再谈论人皮册的可怖之处。”李长曳声音平静,却透着咄咄逼人的锐气,“你我是同行,为什么不好好探案,天天宣扬这些怪谈?要么是你胆小愚钝,要么是你别有用心……”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要么是你想借助这个流言掩盖什么。”
周仁道:“李捕快,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揣测罢了。”
李长曳缓缓向前一步:“昨日夜里我师父确实去了钱家,如果他离开时,钱郎中已经死了。那天亮之后去看钱郎中的你,难道是去拜访一具尸体吗?或者我可以说,今早你离开后,钱郎中才死的吗?”
周仁的目光一沉,但依旧不发一语。
“本来,我也只是猜测。”李长曳目光直直盯着周仁,“直到我在钱家,听到钱家丫鬟的一句话。她说,她偷东西是‘为民除害’——这话听着冠冕堂皇,但细想却透着古怪。偷盗钱郎中的药材,怎能称得上‘为民除害’?”
周仁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除非,那让她偷药,或下毒的人,真的让她以为是在为民除害。那人是谁?”李长曳冷笑一声,话锋一转,“这个平阳城内,这小丫头能够得上边的,也只有你了,周捕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杀钱郎中,是因为他手中有人皮册的线索。那么杀孙镖头,又是为何呢?”她目光如炬,直指周仁。
周仁站在原地,神色阴沉,一言不发。
李长曳侧头看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镖头:“孙镖头,现在你看看这情势,是我和师兄在保你。可周仁,分明是要取你性命的。若你再不将实情说出来,我可不能保证能护住你这条命。”
孙镖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时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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