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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棠沉睡过去的时间里,迦尔逊和松鼠大眼瞪小眼了一晚上,在无数个名字里来回选择,最终决定了“瑞特”这个名字,迦尔逊解释说这个名字在霍西塞古语里的意思是“光荣而又伟大的英雄”,松鼠才勉为其难同意并且让他撸了一下尾巴。
棠不懂这个名字的含义,但是她觉得这两个执拗得令人发指的家伙真是旗鼓相当。同时她也对这只松鼠谜一样的审美趣味而感到深深的疑惑——一般会有小动物愿意叫这种名字吗?
迦尔逊被怼得郁闷地闭上了嘴。
“那个马商说,占卜师应该是住在这条街道的,为什么没有看到招牌?”
迦尔逊四下打量了下,忽然瞥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街角一处房子里,见他看过来,立刻缩回头去,“啪“一声关了门,不见了踪影。
“谁?!”
棠回头看到迦尔逊的神情,问:“怎么了?”
“有人看着我们!”迦尔逊拔腿跑了过去,等看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后,他愣愣地看着门牌,保持着一个抬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神情有些微妙:“呃……狄拉克占卜屋,是不是……这个?”
眼前这个花里胡哨,到处都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的屋子大概就是他们的目的地。这种骚包又晃眼的装修风格,似乎和主人的身份有点格格不入。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装饰品,除了缠绕的布条,还有各种各样的干花被缠在布上,大概是为了让房子显得惹人注目一些。一块破烂的牌子挂在旁边墙上,松松垮垮写着“狄拉克占卜屋”。
见惯了正经占卜屋的迦尔逊嘴角抽搐,做出评语:“别具一格。”
棠面无表情:“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装修风格。”
迦尔逊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心里有些奇怪,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回应。
“我明明看到这里有个人一闪就进去了。”他委屈地看向棠。
棠看着房门,点点头,然后直接抬起脚,干脆利落地踹向门。木门不堪重负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棠看了看震动的木门,转头对迦尔逊说:“拿出剑来,直接砍。”
迦尔逊:“……等等!”
就在迦尔逊奋力阻止棠去拔他剑鞘里的剑时,门内忽然传出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出来就出来,砍什么砍!”
木门被推开,一个披着白袍的清秀男子出现在门后,他带着金边眼镜,看上去二十六七岁,一脸颓丧地站在那里,肤色较常人少了血色,白袍下面的衣服满是补丁,似乎十分落魄。
迦尔逊赶紧站直身子:“您是狄拉克占卜师吗?”
青年颓然说:“是是是,狄拉克,你们没看到门口挂了停业招牌吗?”
“没看到。”棠瞥了一下木门。
狄拉克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果真没有,便不耐烦地说:“今天又刮风,大概是被吹掉了。我不干占卜师这个没饭碗的职业了,你们来晚了!”
棠“啊”了一声,说:“刚才是你在看我们。”
狄拉克挠了挠鸟巢一样乱蓬蓬的棕发:“没有,不是我。”
“我看到那个人进来了。”迦尔逊十分肯定地点头。
“都说了不是我!”狄拉克烦躁地甩头,冲屋里喊,“雷忒恩!自己的事情自己出来解决!”然后就将门拉得大开,丝毫不管门外的两个人就晃晃悠悠走回屋里。
门外二人一鼠面面相觑,棠先冲里面扬了扬下巴,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说:“真是个熟悉的名字。”
“棠小姐认识吗?”迦尔逊愣了一下。
棠微微颔首,抬脚走了进去,迦尔逊连忙跟上,顺势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布局。
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地,各种衣服散乱地丢在地板和桌子上,好几本魔法书也扔在一边,凡是能摆东西的地方全部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啃了一半的苹果,喝了半杯的葡萄酒,或者揉成一团的毯子,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整个屋子里暖烘烘的,熏得人昏昏欲睡。
狄拉克拉出一把椅子,把地上的东西推到一边,挤出一块空地坐了下来。而他旁边的沙发上,有个人正盖着有一条毛毯翘着腿躺着,一手别到脑后,一手拿着果子在啃,要多悠闲就多悠闲。
棠的眉毛一挑:“惬意啊,雷忒恩。”
被叫做“雷忒恩”的男人猛地坐了起来,好像这时才发现与人进屋了一样,他正对上棠的目光,立刻惊喜地叫了一声,把毛毯一掀,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顺便丢掉手中的果子,随意地往身上一抹,便满脸夸张的笑容迎了上来:“真是巧啊,小堂妹!”他约莫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褐色的长袍,邋里邋遢,眼神却十分明亮,让他显得有几分神采。
迦尔逊好奇:“堂妹?”
雷忒恩笑嘻嘻地说:“是‘棠’的‘棠’,不是‘堂妹’的堂!”
迦尔逊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说:“雷忒恩先生,您好。”
“你好呀,快来坐!”雷忒恩异常热情地拉住迦尔逊往里扯,“你是小棠妹的朋友吗?第一次见啊!”
“雷特恩,”棠看着他,缓缓说,“收起你那浮夸的演技。”
雷特恩:“……”
棠好整以暇地看他:“为什么偷看我们?”
“我就是刚才在窗前浇花的时候看到背影有点眼熟,就看了看嘛。”雷忒恩拧着自己的长眉毛对她殷勤地笑着。
棠冷笑道:“那你刚才还演什么?”
雷忒恩瞬间蔫了下来:“我以为你是来催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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