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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陈彧就收回了目光,他低垂着头,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窗外阳光恰好被云遮住,病床的被子原本是淡淡的蓝现在仿佛褪了颜色。
蒋煦洲本想说我来了你不也可以去京市吗?又不冲突,但是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实力强大,又是陆执年哥哥,你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他照顾他。”半晌,陈彧继续说道,“他防御力的事你也知道了,现在看来已经到了可以防住丧尸的程度,那就更安全一些。”
陈彧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蒋煦洲也没什么更多的可说,他再次问陈彧:“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蒋煦洲在等陈彧的回答,而陈彧只是坐着,仿佛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脸上尽是疲惫,他轻轻咬了咬舌尖,只尝到一丝苦涩,明明不久之前还喝了一瓶加了蜂蜜的甜汤。
“是。”
声音很轻,陆执年还是听到了,他脑海一片空白,好像被那个字炸懵了一般。
他杵在门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原来人真的会在一瞬间失去所有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所有声音重新回到耳边的时候,他的手像痉挛一般抽了一下,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想离开。
陆执年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开。
屋内谈话还在继续。
“我不信!”蒋煦洲坐直了身体,两手按在床沿,床垫深深陷了下去,他似笑非笑地直视着陈彧双眼,“有本事我们走了以后别跟在后面。”
陈彧没有回避,扯了扯嘴角,眼神瞬间爆出冷冽的寒光,犀利的目光锁住蒋煦洲,毫不掩饰威胁之意。
两人互不相让,一个眼神戏谑一个目光锐利。
蒋煦洲啧了一声,又靠回了椅子上像没骨头一般瘫坐着,“得,我不管,你们自己折腾去。”
“不过你也不能等出发前一天才告诉他吧。”
不得不说,陈彧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蒋煦洲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整个人越发懒洋洋,他拍了拍大黄的头:“黄哥,你怎么说,要不要跟我们走啊,跟着陆执年吃香的喝辣的,大金链子小手表。”
大黄压根没想理他,察觉到陈彧情绪低落,他站起来抬爪子碰了碰陈彧,轻轻呜了一声。
蒋煦洲又抬手撸了一把大黄,干脆起身离开:“行了,不打扰你们甥舅商量,我去看看陆执年去,怎么出去了就不回来。”
临到门口他又转身道:“既然任务要接着接我就和周铎说了啊,你好好休息吧,完了还要拼命呢。”
大黄不耐烦地汪了一声,讨厌死了,就他有嘴!
陆执年并没有走远,也没什么地方能去,他就在小白楼地下找了个地方坐着罢了。
听到陈彧不打算一起去京市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惊讶还有一些生气。陈彧明明之前都答应了的,原来是在骗他。
可那个很轻很轻的是却仿若千斤,把他的心都压得往下沉了沉,那一瞬间除了酸涩,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好像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脑海里反复咀嚼着陈彧说的话,和一些之前他感受到了却又强行忽略的画面。
他似乎明白了陈彧突如其来的“隔阂”,明白了陈彧的不说不问,也明白了陈彧坐在外婆坟前那句“我也是”真正的含义。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眼角是干涩的,没有眼泪却好像尝到了苦味。
他怔怔地坐着,小白楼也沉默地站在身后,遮住阳光的那片云快要飘开时,陆执年又被一抹阴影笼住。
“在这里发什么神呢?”蒋煦洲和周铎沟通完后,转了一圈才看到陆执年坐在这里,远远的看着一小只,像被欺负了一样。
他走到陆执年身后,俯下身问道。
“你怎么来了?”陆执年答非所问。
“你半天不回去我这不是出来找你吗?”蒋煦洲也在陆执年身边坐了下来,“谁欺负你了,可怜兮兮的。”
蒋煦洲来的突然,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什么,陆执年强行收了神色,做出个生气的表情:“你不是在嘛,还能有谁,不就是陈彧。”
“还生气呢?”蒋煦洲伸手掐了把陆执年鼓起来的脸,“至于嘛,生气你揍他啊,还能还手咋滴。”
“我就生气!我生气还有错了!”
“没有没有,得了,坐在这里自己气自己有什么意思。”说着他就要起身,“走走,哥带你去进货去。”
陆执年也站了起来,“进什么货那都是我们应得的。”
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收货的时候,任务就在第二天,他们今天是不用回去了,空间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去收货也顶多看一眼而已。
“等任务做完了一起拿吧,到时候让整个车给送回去。”陆执年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道。
“你刚去找周铎了?他们不是要见陈彧么,人醒了就安排吧,和他们说一声。”
蒋煦洲笑着:“刚醒呢,不等他休息休息。”
陆执年呸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休息啥呀,不是急着要接任务吗,我看他还能再战个三天三夜。”
“行,你说了算,我通知人去,你自己回去啊。”蒋煦洲说着就又找周铎去了。
陆执年嗯了下,等蒋煦洲走了却还在原地,他有些不想回去,回去了就要单独和陈彧呆在一起。
蒋煦洲动作不慢,不一会儿就带着周铎先过来了,看到陆执年还在原地他眼神闪了闪,片刻有些了然。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这下好像更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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