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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有点认真地思考了下,说:“羊的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去念书不方便吧,而且我也不想以后去公司之类的地方上班啊。”
这个时代,读书的人比不读书的少,好像有学历也只是额外适合去某些企业就职,要是诸如afia之类的黑色产业,那就连学历都用不着呢。
雾夕开始反省自己非读书不可的念头是不是之前社会生活产生的惯性,但她也不打算改变主意,只有些认真地对中原中也道:“你该想想以后了,不为自己,也要为羊想。”
中原中也皱起眉来,“我尽力了。”
雾夕摇摇头,“没有往上走的路,就多半会往下坠,维持现状反而是最困难也最一厢情愿的。”
看他露出困扰的神态,雾夕又劝道:“也或者,你可以多看看外面,多认识些其他朋友。”
中原中也笑了起来,“你倒是认识很多人。”
雾夕也笑:“对呀,以前老是被家里人管着,他们说得好像外面都是些坏人似的,可外面虽然有坏人,可是亲切好打交道的人也很多啊。我很喜欢和不同的人相处,因为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生活状态和可能性,另外,遇到这种因为吵架和闹别扭跑出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没地方可去啊。”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脸上那种残余怒气的僵硬终于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中原中也接到通电话,风风火火地走了。
雾夕也同这位慷慨的朋友告别离开,走在街道上,清晨的温度和风都很宜人,她也不想回镭钵街去,可能是想着以后的去处,走着走着,又到了森鸥外的诊所。
“你来的不巧,”
他打开门侧身让她进来,“我让太宰帮我去买点东西,他大概要中午才会回来。”
就连爱丽丝也不在,森鸥外道:“正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普通规板的长方形桌子,冲泡出来待客的咖啡有点寒酸。
不知为何,森鸥外看上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雾夕不着急,就同他扯起闲篇来。
“森医生好像也快四十了吧,没有结婚吗?”
森鸥外拿手指了下自己,很震惊:“我像是四十岁吗?”
胡子拉碴,不休边幅的中青年男性,几岁或者十几岁的差别本来就很难看出来,雾夕盯着他沉默起来,场面非常尴尬。
森鸥外抓了把头发,崩溃道:“我今年才三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像我这个年纪的单身汉,一抓一大把!”
雾夕别开视线,委婉道:“森医生保重身体啊,不要熬夜,熬夜真会掉头发,其实您长相很不错呀。”
“……”森鸥外瞟了眼她腕上的手环,“之前就很在意了,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标记身份的,证明你是羊的一员,受那位羊之王的庇护。”
“嗯!”雾夕很干脆地应下来,没有任何一个羊的成员会避讳或者隐藏自己的身份。
森鸥外却很困扰似地,眉毛都皱起来了。
他叹息一声,“唉,一直没有好好说明过,我的确是医生没错,如你所见,在这里经营一间小诊所。”
雾夕疑惑地看着他,听他说:“但我就职于港口afia,是个为组织服务,贡献忠诚和力量的组织成员哦。”
港口afia的人?
她不是不惊讶,但也说不上多意外,面上却极自然地流露出震撼,睁大眼睛不可思议:“怎么会呢,afia那种地方为什么会有医生,而且是森医生你这样的人?”
“afia可是很完整庞大的组织啊,可能和你想像中不大一样,”
森鸥外凝视着她,紫红色的眼瞳中透出思索,像是在思考如何解释给她听,也像在观察衡量些什么。
“人员构成和组织架构都很复杂,置身其中,可能和外人见到的完全不同,这话听起来有点像狡辩吧,嗯,雾夕这样的女孩子,只把afia都视作必须远离的危险分子也没什么不对,不如继续保持,不,是务必继续保持。”
雾夕捂着嘴,望着他不说话。
森鸥外长出口气,用手捋了把头发,那种常有的浮夸神态消失了。
不知为何,这男人一旦正经下神色,面上就透出种冷淡凉薄,让人心惊的意味,好在他挑眼望来,眼睛依旧是有温度的,倒显出几分温柔来。
“我觉得雾夕是个特别,又有意思,而且让人喜欢的女孩,像个普通长辈、医生那样同你相处是件愉快的事,不过羊和港口afia是敌对关系,你们那位首领,虽然年轻,但锐气逼人,就算组织也没法轻视他呢,你受他的庇护,却和我这样的afia交好,立场上很难说得过去吧。”
“也许,你不应该再来这里了。”
雾夕吸了下鼻子,难以接受:“什么立场不立场的,我觉得森医生是好人啊。”
森鸥外兴味道:“欸,为什么?”
她不加思索:“因为你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从骨子里愿意帮助别人啊,这样的人,难道会是坏人吗?”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吗,好像也说得过去?”
然后他确认般地问:“所以我是afia也不影响你的观感吗?”
雾夕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抿着嘴唇起身向外走,因为没注意脚下又走得急不小心碰到椅子,差点被绊倒。
森鸥外连忙帮她把椅子拿开,又给她开门,看着她走出去,站在门口说:“唉,我不会讨厌了吧,真让人难过……”
等到走出他视线之外,雾夕回头望了诊所一眼,心里有些犯难。
突然将了她这一下,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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