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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留一小时又离开那里直奔居民区,进了间如何看都普通寻常的民舍,极短地休憩了会儿,又离开那里,穿街走巷、七弯八绕着坐进了一间餐馆。
临近傍晚,天色昏昧。
忙碌了一整天,他只在路过便利店时买了面包随便咽了两口,不管是胃还是身体都已经发出明显的抗议信号。
没有异常,目能所及的全部都正常到乏味。
可不知为何,却有种淡淡的违和感萦绕于他心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其实他不太把这异样放在心上。
费奥多尔是有自觉的,清楚他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与健康无缘。
现在这种凭白无故的不安,也可以理解成精神污染,非要追溯源头,他觉得是太宰治的缘故。
那般境地,和他那样交谈并交锋,就算棋高一着也称不上愉快。
比起感觉,他更信任理性的判断,建立在数据和情报上的分析。
长期崩紧神经会对虚弱的身体造成影响,再反过来摧残他的精神。
费奥多尔几乎是强迫性地命令自己相信所处的环境安心且舒适,能给他提供优良的补给和休息。
为了证明这点,他甚至微合上眼,认真细致地倾听着餐厅播放的氛围乐,习惯了时刻运转的大脑下意识分析着它的出处和版本。
天还没完全黑,餐厅离高峰期还远,人流稀疏。
费奥多尔虽闭着眼,脑袋却休息不了,下意识开始分析起响在耳边各种声音的意义以及背后蕴含的信息。
脚步声,桌椅移动的声响,后厨传来的,听不分明,但嘈杂的细碎响声。
服务员公式化的欢迎语和点单邀请,这种规律制式的餐厅,他可能要等十到二十分钟才能吃上晚饭。
繁杂的,无意义的,水流般的信息在脑中聚集,又毫不停歇地流逝而去。
门扉开启的声响,再接着响起的是,不紧不慢向里走来的脚步声。
服务员迎上去,声线比往常更甜蜜殷切三分。
费奥多尔不带情绪地想,进来的应该是位女性,年轻,单身,精致,体面。
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以下,应该有份不错的工作,受喜爱和尊敬。
这个时间段,有概率是在附近工作,身居要务的女职员。
这样的女性通常会有基本的矜持与谨慎,会靠近并且打扰他这样的异乡人,概率几乎为零。
——很久之后回想起来,她带来的颠覆与冲击,那般鲜明突兀地改变一切,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概率接近零的事偏偏发生了,那位女性向他走来,不是路过,而是停在他对面,明显打量的视线过后,是拉开座椅坐下的行动。
费奥多尔维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跟在雾夕背后的服务生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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