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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比出一个框,在框里打量着中原中也。
“几乎就是我理想中‘强大’这个概念的具象,简直就像奇迹一样。这样的你,就在我面前,既鲜明、有血有肉,又很可爱。”
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同时又很远,注定无法融入,只能用欣赏但带着距离的目光远观而已。
“听说不管是乱步还是太宰,都曾经用计谋让你吃亏过,打败过你,不过我觉得他们没有战胜过你欸。”
雾夕用新奇的语调说,“对呐,就是这样,你是我理想中‘最强’的模板,可能会因此显得不够聪明,但这不是脑子不好,而是种自信,你相信不管是怎样七弯八绕的心计和谋算,都不及意志力和你的能力。你一路走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一定战胜过数不清的敌人,跨越过数不清的困难吧,从单纯的武道角度,你的存在就是那个唯一的正确,我曾经打心底里期待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不过梦想和现实的距离,有时就是会遥远到不可逾越。
命运常常不给予你想要的,而会给你另一样你不那么想要,甚至感到困扰的,它就是蛮不讲理,肆意妄为。
而你除了接受和自洽外没有它路可选。
就算如此,也不妨碍雾夕欣赏赞叹另一个从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她曾经理想的存在。
她对中原中也的喜爱依旧真实无伪,虽然和他期待的有很大距离。
中原中也不喜欢想弯弯绕绕的麻烦事情,可他的确通透聪慧,他望着雾夕那双盈着欣赏和喜爱的眼睛,意识到事实果然如她所说。
他也只能叹息感怀,“原来如此。”
雾夕打量着他的脸色,看他满脸惆怅莫名,难辨喜忧,小心道:“通俗点说,这是偶像情节。很喜欢很欣赏,可是好像又下意识把界限划分了,没办法想像生活在一起,甚至更进一步的情景,我这样说,你明白的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拒绝,虽然被很诚恳地恭维了。
中原中也既觉得失落又感想复杂,看了她一眼别开脸去没说话。
雾夕戳了他一把,眼巴巴着很好奇的样子,“欸,是你的话,身边崇拜你的迷妹迷弟应该也很多,不应该这么稀奇吧?”
中原中也沉默了会儿,“反正没你这样的。”
然后又说:“算了,总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今天中原中也没骑他那辆拉风的红色机车,是让司机开车接送的。
按照惯例也让司机载着雾夕停在离宿舍楼有段距离的地方,她下了那辆豪华轿车,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望了眼。
中原中也以后大概不会这么频繁且用心地邀请她出来约会了吧,想想还有点小遗憾。
不过想想离恢复记忆也没几天了,而且坦然地陈述想法并且得到理解认同比约会更让人心情愉悦,倒也没那么遗憾了。
她哼着小调往回走,看到宿舍楼大门的同时,也瞥见了太宰治那披着沙色风衣的纤长身影。
几乎是她刚意识到他的存在,对方就立刻警醒地向她这里投过视线。
惊讶在那双鸢色的眼中一闪而过,太宰治扬起可爱的笑容,“哟,怎么这么早回来,难得你这么兴冲冲去赴那个小矮子的约,结果他没让你满意吗?”
哇哦,属实是有点酸了。
雾夕响应速度一流,“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中也他好着呢。”
然后又打量他几眼,狐疑道:“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吧,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摸鱼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工作都完成了为什么不能休息?”
太宰治双手插兜微弯下腰眯着眼打量她,“我是侦探社的调查员,又不是专门朝九晚六,吃公家饭要应付点卯的公务员!”
雾夕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是在攻击自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嘁,你有多会摸鱼以为我不知道?当心我找伯父告你一状。”
“你告啊,你告啊。”
太宰治灵活的一个后跃,摆出防御的驾驶却很大声地挑衅起来,一副‘你现在不去就是怕了’,色厉内荏到能直接搬进教科书的模样。
雾夕:“……”
算了,和小学鸡计较是没有出路的,况且她以后多半还有要仰仗他的时候,不能得罪得太狠。
现在才是下午,还有大把的空闲时光不知道要怎么打发呢。
她于是道:“太宰,既然你这么能干,那早点下班休息也很正常的,不然,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才不要,”
太宰治拖长了语调,慢条斯理着拒绝她,“反正我也只是某人的次选而已。”
不要就不要咯。
雾夕撇嘴,大不了她一个人去骑脚踏车。
她打算先回房间换身衣服,在和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杵在原地不动弹,活像个碍事路标似的太宰治擦肩而过时,听到了一声极不满的哼声。
哼什么哼,你是小猪吗!
雾夕翻着白眼瞥向他,愣是被他眼里的幽怨惊得停住了脚步。
她顿住脚步,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哄哄这家伙呢?
犹豫纠结着要不要放下些身段时,不知怎的,她又想起江户川乱步的话来。
——‘有些傻子非觉得现在能从你手里拿到的东西才是你真心给的’。
这里面的傻子,除了果戈里,大的还有面前这家伙吧。
虽然情况天差地别,可雾夕多少有些体会到了古代帝王豢养后宫的乐趣了,稳坐钓鱼台,看底下的妃嫔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但求一顾什么的,真是不要太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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