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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是支撑德洛拉走过那阴暗岁月唯一的力量。
他的女儿,究竟是如何度过那些岁月的?
斯内普甚至不敢去想,哪怕是他,幼年时,都从托比亚斯内普那里得到了一些零星的父爱,而且,他是在期盼中降生的孩子,而德洛拉呢?连名字都是悲伤,是真真切切的一个意外,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菲尼克斯,意为凤凰,玛丽安温特将她的爱,都寄予在了这个名字上,希望她的女儿,能够跟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先生,您要带我去哪儿?”
“去见……你的母亲,玛丽安温特。”斯内普一字一顿,将这个名字说出,德洛拉愣了片刻,开始怀疑身边这个斯内普是不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又或者是被施了夺魂咒?
“妈妈?”德洛拉咀嚼着这个让她温暖,悲伤,又陌生的词。
她也有过母亲,她也有过母爱的。
岁月流逝,她甚至已经记不清母亲的模样,只剩下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呼唤她的名字德洛拉,要好好活着,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眼眶微热,德洛拉侧过头去,拭去眼角的泪珠,懦弱的模样,只有她最信任的人才能窥见。
“这,就是我妈妈长眠的地方,对吗?”
良久,德洛拉才开口问道。
长眠
“是的,你的母亲,就埋葬在这里。”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此时却格外飘渺虚幻,仿佛跨越了时空生死,才来到她的耳边。
德洛拉蹲下身,摘下手套,伸手,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拨开积雪,当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出现在眼前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打落在冰冷的墓碑上,濡湿了那个德洛拉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玛丽安温特”。
“妈妈——”
“妈妈……”
“妈…妈…”
从平静到哽咽,从哽咽到泪流满面,德洛拉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斯内普微微侧过头,心中酸楚不已,如果,玛丽安温特还没有因病离世,那么即使没有父爱,德洛拉也能够阳光快乐的长大,可是……
“妈妈,我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啊,也是你的学院,斯普劳特教授真是很好的一位院长,她很关心我,就好像……你还在一样……”
“妈妈,我谈恋爱了,他叫塞德里克迪戈里,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妈妈,我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她叫雅思琳加西亚,也终于有朋友会在意我是否开心了呢……”
“妈妈……”
……
德洛拉半抬起头,早已是泪眼朦胧,如果可以,她愿意拿一切与梅林交换,只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她的妈妈。
可是,斯人已逝,再无归期。
突然落入一个带着苦涩药香的怀抱,德洛拉怔怔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顶,她正被自己的父亲抱在怀里。
德洛拉默认了,默认了这片刻的软弱,压抑在心中长达数年的思念终于喷涌而出,尽数倾泄在这茫茫的风雪当中。
她紧紧揪住了斯内普的黑色袍子,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把怀中尚且矮小的女儿搂得更紧,他们都曾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心知肚明,在德洛拉的心中,他早已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这个位置,被她给了塞德里克迪戈里。
是啊,塞德里克迪戈里是那两年里,唯一照进德洛拉生活的阳光。
他没有资格嫉妒,一切都是他自己造下的罪过。
只求,德洛拉能够给他一个不那么冷漠的眼神。
德洛拉,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大雪悄无声息落下,落在德洛拉黑色的斗篷上,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在天地之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德洛拉,回去了。”斯内普拿出门钥匙,握住了德洛拉冰冷的手,一阵扭曲感之后,他们回到了蜘蛛尾巷19号。
斯内普抽出魔杖,点燃了壁炉,让客厅变得暖和起来,在冰天雪地之中站了太久,无论是德洛拉还是他,都有些受不住。
他把一瓶魔药递到德洛拉的跟前:“预防感冒,德洛拉,你的身体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好,请你注意身体,不要让你的母亲见了梅林还有担心你。”
德洛拉没有说话,只裹着斗篷缩在靠近窗边的沙发上,接过了斯内普递过来的魔药,一口饮尽,垂下眼眸,淡淡说了一声:“谢谢您,父亲。”
斯内普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是三个月以来,德洛拉第一次称呼他为“父亲”,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得到哪怕一点的改善?
他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德洛拉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一下一下地轻拍,很快,德洛拉就在感冒药剂的作用下进入了睡眠状态。
怀里的女儿很轻,她的个子远比同龄的女孩要矮,斯内普的心蓦地一软,轻轻把德洛拉放在床上,伸手拨开她眼前的碎发,坐在床边注视了她良久,给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了二楼房间,德洛拉从来都不喜欢他人不经允许踏入她的房间,或许,她并不想见到他。
冬日的夜晚,总是如期而至。
客厅里壁炉燃得正旺,暖黄的灯光下,斯内普摊开一份《预言家日报》,不时分出一些目光看向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德洛拉,唇角微勾,一丝笑意短暂地停留在了斯莱特林院长那张常年冷漠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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