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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基里市火车站的喧嚣,像一盆混杂着海腥味、煤灰味和汗味的冷水,瞬间浇灭了林野心中最后一点旅途的浪漫幻想。巨大的穹顶下,人流裹挟着行李,像浑浊的潮水般涌向各个出口。广播里字正腔圆却冰冷无比的列车到发信息,机械地重复着。林野紧紧攥着那个在旧货市场淘来的、边角磨损的人造革行李箱拉杆,仿佛那是他在汹涌人潮中唯一的锚点。他随着人流挤出出站口,一股带着初秋凉意和浓重工业气息的风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两声。
抬眼望去,没有宣传册上碧海蓝天的明信片风光。眼前是灰蒙蒙的天空,远处高耸的烟囱吞吐着灰白的烟雾,低矮的仓库、堆满集装箱的货场、纵横交错的铁轨,构成了这座城市粗粝而坚硬的底色。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涩、机油的滑腻和一种无处不在的铁锈味——这就是北海,一座为钢铁与运输而生的北方滨海重镇。
“瓦尔基里铁道职业大学的新生!这边走!去学校的班车!”一个举着简陋纸牌、嗓门洪亮的中年男人在出站口外吆喝着。纸牌上的字迹有些歪斜。
林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挤了过去。班车是辆老旧的公交车,漆皮斑驳,引擎盖下发出沉闷的喘息。车厢里挤满了和他一样带着大包小裹、眼神里混杂着憧憬与茫然的年轻人,以及送行的家长。车子启动,在并不宽阔、时而因重型卡车经过而颠簸的街道上行驶。窗外掠过的是灰色的厂房、陈旧的居民楼、挂着“xx机车配件”、“铁道劳保用品”招牌的店铺,偶尔能看到一列长长的货运列车在平行的轨道上缓慢移动,发出沉重而有节奏的“哐当”声。这一切,都与他想象中大学所在城市的模样相去甚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口袋,那里装着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纸张的边缘有些发硬。宣传册上飞驰的银色列车,此刻在窗外真实铁轨上缓慢爬行的黑色货运巨龙面前,显得如此遥远和不真实。
当班车终于喘着粗气停在瓦尔基里铁道职业大学那不算宏伟的校门前时,林野心中的落差感达到了顶峰。校门是朴素的混凝土结构,顶端嵌着铁质的校名和齿轮铁轨校徽,透着一股实用主义的冷硬。没有想象中的绿树成荫、花团锦簇,主教学楼是几栋方正的灰白色盒子,外墙带着雨水冲刷留下的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空气中那股比市区更浓烈的机油、铁锈和焊接金属的混合气味,以及从校园深处传来的、持续不断的金属敲击声和机器轰鸣。
“这……就是大学?”旁边一个女生小声嘀咕,带着明显的失望。
林野没说话,只是默默拎起箱子,汇入了新生报到的人流。广场(一块巨大的水泥地)上,“铁道工程学院新生报到处”的红色横幅在初秋的凉风中微微晃动。队伍不算长,负责登记的老师动作麻利,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分发钥匙、迷彩服、饭卡和一叠厚厚的材料。效率很高,但缺乏温度。当林野拿到那套质地粗糙、颜色刺眼的迷彩服和同样硬邦邦的帽子时,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这里更像一个准军事化管理的……技工训练营。技术?是的,这里肯定教技术。但那份想象中的大学氛围,那份因“录取”而带来的荣光感,在踏入校门的一刻,已被这冰冷坚硬的环境悄然剥落了一层。
宿舍是四人间,上下铺的铁架床,蓝漆剥落。一张旧木桌,四把椅子,两个铁皮柜子。唯一的室友陈涛已经到了,正沉默地整理着床铺。林野爬上自己的上铺,在整理不多的行李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张录取通知书原件从行李箱最底层拿出来,展开,又看了一遍那些熟悉的铅字。它安静地躺在粗糙的床单上,在这个弥漫着机油味和汗味的空间里,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脆弱。他没有再把它珍藏起来,而是随意地塞进了铁皮柜子的角落,和那些入学材料堆在一起。它似乎完成了它的使命——把他带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
第二天清晨,尖锐刺耳的哨声如同钢针,狠狠扎破了宿舍楼的宁静。军训开始了。
东操场是一片巨大的、毫无遮蔽的水泥地,像一块被遗忘的工业飞地。边缘的杂草半黄不绿,顽强地从水泥缝隙中钻出。没有塑胶跑道,没有茵茵绿草,只有坚硬、冰冷、在清晨阳光下开始蒸腾热气的地面。
“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教官姓赵,一个年轻士官,皮肤黝黑发亮,像一块被反复打磨的铸铁。他的声音洪亮、冰冷,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口令都像一道精确的指令,要求着绝对的标准和整齐划一。站军姿、踢正步、停止间转法……动作枯燥、重复,消耗着年轻的身体和本就不多的耐心。
林野努力挺直腰背,绷紧酸痛的双腿,汗水很快浸透了粗糙的迷彩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脚底板被坚硬的水泥地硌得生疼,每一次抬腿、落地,都伴随着肌肉的抗议。他咬着牙,试图用“铁道精神”——纪律、服从、坚韧——来说服自己。但教官毫无感情色彩的呵斥(“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晃什么晃!站直了!”),以及周围
;同学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偶尔因动作笨拙被拎出队列加练时发出的压抑哄笑,都在一点点消磨着他心中残存的豪情。技术?未来?在眼下这纯粹的体力消耗和单调的纪律训练面前,都显得那么遥远和虚幻。
午休短暂而珍贵。食堂里人声鼎沸,弥漫着饭菜的油腻气味和疲惫的气息。林野和几个刚认识的同班同学(王海、李斌、陈涛)挤在长条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味道寡淡的大锅菜。
“哎,听说了吗?咱们这运维技术专业,毕业了大部分都得去工务段或者工程局,钻山沟是常事,想坐办公室?难!”王海闷头扒着饭,抛出了一句。
“钻山沟?不是说也能进动车所或者调度中心吗?”李斌有些不信,眼神里还带着点期待。
“想啥呢?”旁边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印有“铁源工务段”字样工装的高年级男生听到了,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近乎残忍的戏谑,“调度?那是本科生、研究生的地盘!再不济也得是铁路运输管理专业的!咱们这种专科运维技术?一线!一线懂不懂?就是拿着道尺、探伤仪,风里来雨里去,跟钢轨、道砟、螺栓打交道!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想干干净净坐办公室吹空调?除非你家有路子!”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饱经风霜的工装,“看见没?师兄我,去年毕业,现在就在铁源工务段下面最偏的一个工区,天天野外作业,晒得跟块炭似的!这身皮,就是咱们的‘制服’!”
“师兄,那……待遇怎么样?”陈涛扶了扶眼镜,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林野也最关心的问题。
“待遇?”师兄嗤笑一声,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饿不死!转正头半年,扣完社保公积金年金,到手也就四千出头!后半年看工区效益,说是能多点,七八千?嘿,听着不少是吧?架不住考核扣啊!工长看你顺眼,扣得少点,算你走运。看你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安全帽带没系好、工具摆放不整齐、记录字迹潦草……几百块就没了!想攒钱?趁早别做梦!”他站起身,油腻的手在林野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留下沉甸甸的一句,“师弟们,听哥一句劝,趁还在学校这象牙塔里,能享受就享受吧。等下了工区,那才是……嘿,给你们上的真正的‘第一课’!”说完,端着空盘子晃悠悠地走了。
“四千多……考核扣钱……”林野咀嚼着这几个字,嘴里的饭菜瞬间失去了味道。宣传册上“优厚薪酬”的承诺,在师兄晒得黝黑的脸上和那身破旧工装的映衬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饭卡,预存的一百块钱,似乎也单薄得可怜。
军训的疲惫和学长血淋淋的“忠告”,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傍晚,当结束了一天枯燥严苛的训练,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林野没有立刻回那个弥漫着汗味和机油味的宿舍。他只想找个地方透口气,让混乱而沉重的思绪沉淀一下。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漫无目的地走到了空旷的东操场边缘。
夕阳的余晖将巨大的水泥地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白天的口令声、呵斥声、脚步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空旷和一种奇异的宁静。他找了个靠近围墙、隐在长长树影下的破旧水泥长椅坐下,后背靠着冰冷的椅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想让凉风吹散身上的汗味和心头的烦闷。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的说话声,伴随着劣质香烟那呛人而熟悉的辛辣气味,从旁边更深的树丛阴影下飘了过来。那阴影浓重得几乎化不开。
“……老周,我真他妈干不下去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儿?简直就是卖命!”一个年轻的声音,充满了愤懑、委屈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
“闭嘴!小点声!想死啊你!”另一个略显沙哑、年纪明显大些的声音立刻低声呵斥,带着一种紧张的警惕,“刚分到线路车间才几天?这就怂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往椅背的阴影里缩了缩,屏住了呼吸。他认出了那个年轻的身影——是张磊!白天军训时就站在他旁边队列,报到那天还聊过几句,同是运维技术专业的。张磊当时给他的印象还算开朗。
“以后?还有以后?”张磊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彻底失控,“我哥!我亲哥!就在南洋岛国森达那个鬼地铁项目上!去之前单位怎么忽悠的?月薪两万起步!包吃住!海外镀金!结果呢?签了卖身契才知道,合同里藏着刀子!前六个月工资押着不发!说是‘防止人才流失’!狗屁!就是怕你跑了!结果上个月,工地出大事了!隧道掌子面塌方!我哥……我哥腿被砸断了!粉碎性的!现在人躺在当地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诊所里,钱花光了,疼得死去活来!单位呢?管了吗?派人了吗?就说了一句:‘合同里写明了自愿承担海外作业风险,公司深表遗憾,请家属自行处理后续事宜’!去他妈的深表遗憾!这就是骗人去送死!去填坑!”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
浓重的阴影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劣质烟草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嘶嘶”声,以及张磊压抑不住的、痛苦而愤怒的抽泣。那点微弱
;的烟头红光,在黑暗中无力地明灭,像垂死挣扎的萤火。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叫老周的沙哑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寒的麻木:“唉……森达……又是森达……这种事,还少吗?我当年在东非联邦瓦加省修那条‘黄金铁路’,疟疾,整整得了三次!高烧四十度,躺在工棚里等死,身边连个能递口水的人都没有!骨头缝里都疼!钱呢?看着是比国内多点,够干嘛的?全他妈喂给医院和药贩子了!落下一身病根,阴天下雨就发作,比天气预报还准!单位?哼!出了国门,你就是个数字!死活?谁在乎?我那本辛辛苦苦考下来的测绘执业资格证?顶个屁用!到了那边,全站仪是人家用了十年淘汰下来的老古董,数据漂得厉害,全靠经验蒙!那证书,擦屁股都嫌硬!就是一张废纸!”
“那……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认了?让他们这么欺负?”张磊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似乎在老周身上寻找答案或安慰。
“认?”老周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不认能咋地?告?你告谁去?耗得起吗?律师费、时间、精力……家里老婆孩子等米下锅呢!忍着吧,小子。在咱们这行,尤其一脚踏进了国立铁路公司这个庞大系统里,就得学会一个字——‘熬’!熬资历,熬年头,熬到你自己也麻木了,或者……熬到有人比你更倒霉,替你顶了雷。”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规则后的残酷清醒,“记住,在工区,干活,得讲究个‘度’。别冒尖,枪打出头鸟,活儿全是你的,错也全是你的;但也别垫底,垫底就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你,考核扣钱第一个找你。干活悠着点,安全第一,保住自己小命最要紧。什么狗屁奉献精神,什么为铁路事业奋斗终身,那都是台上领导念稿子忽悠傻子的!命,是自己的!钱……”老周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认命,“扣着扣着,呵,也就……习惯了。”
最后三个字,“习惯了”,轻飘飘的,却像三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野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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