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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温热的大手轻轻抚着和欢稀疏的头发,心疼道,“让陆九英去宫里通报一声便好了,我担心欢儿,她的额头似乎也更烫了。”
拧紧秀眉,同心急迫地抚上和欢的额头,焦心不已,“为何大夫还没有来,还有派人去魏府请妙音姐姐了吗?”
“昨日恰巧遇到魏大人,听说魏筠谨和妙音去京城外的村子医治村民,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弘历搂着满脸发烫的和欢,轻声道。
“大夫来了!”雅琴推开半合的屋门,领着一个中年男子便踏入了屋内。
男子刚欲跪下向二人行礼,弘历急忙将和欢放在床榻,沉声道,“不必多礼了,快来瞧瞧小格格。”
闻声,男子也不再拘礼,径直朝床榻走去。
瞧着同心焦急的模样,雅琴缓步走近她的身旁,温声宽慰道,“格格不必太担心,这位李大夫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小格格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同心稍稍舒展开眉头,安静在一旁等待,弘历上前握住她近乎冰冷的纤手,一颗急躁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
“四爷,福晋,小格格只是受了一点风寒,还有一点发热,待小人为小格格开几服药便可康复。”李大夫恭恭敬敬地对二人言道。
弘历点了点头,忙吩咐陆九英跟着大夫去取药,根本就把中秋佳宴的事抛到脑后。
他一直守在和欢的身旁,一边用湿润的汗巾为她擦拭着额头,一边又对旁人嘱咐煎药的事宜。
同心坐在床榻,左思右想总觉得弘历突然缺席有些不妥,遂又劝道,“你还是进宫一趟,免得落人口实。毕竟此次家宴还需你替皇上招呼一些重臣,你不去会让皇上难办的。”
“可是欢儿……”
“欢儿由我们照顾便好了,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怕照顾不了一个小丫头吗?况且,方才大夫也说了,欢儿只是受了点风寒而已。你就别担心了,等你回来欢儿就好了。”同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弘历低头沉思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起身道,“那我向皇阿玛道明了缘由便回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同心猛地点头,推着他的身子便朝屋外走去,“放心吧,没事的,你不必急着回来,让茵兰和她的家人叙叙旧。”
“我知道了,我会尽早回来的。”弘历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熟睡的女儿,便转身大步离去。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弘历总是心神不宁,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特别舍不得那个小丫头。尤其瞧着她发热的脸颊,便是心疼不已。
第一次和弘历坐在这么狭小的车厢里,茵兰娇羞地垂下小脸,虽然她与弘历之间隔了那么一小段距离,但她的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如果有朝一日他的身边没有富察同心,他是不是就会抬头看自己一眼。
“在想什么?”沉闷的空气中忽热响起弘历温润的声音。
茵兰微微愣了一下,仿佛如临梦境,急忙欣喜地回道,“回四爷,臣妾在想哥哥……”
“你入王府也一年有余了,平日里也很少和你的兄长相聚,今夜你便和袁斌好好叙旧,不必陪我提前回府。”弘历温声开口,心里却牵挂着和欢的身子。
茵兰心底一震,脱口问道,“四爷要提前回府?四爷不是还要帮皇上招呼朝中的大臣吗?”
“我不放心欢儿,到时候自会向皇阿玛禀明缘由,若是筵席拖到太晚,你也可以随袁斌回府,明日再回王府也可。”弘历说完,便闭上疲惫的双眸养神,没有继续搭理她的念头。
失落浮上茵兰的面容之上,她本以为今日富察同心不会同行,弘历便会一直陪着她一个人,可是弘历的心却一直放在她们母女的身上。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弘历也懒得抬眼看她一眼。还要把她一个人丢在筵席上,难道她在王府不得宠的事要让所有的人都知晓,要让所有的人都笑话她吗?
不!她不能让他走!瞧着弘历紧闭的双眼,本是姣好的五官忽然变得越发狰狞,她决不会让旁人取笑她!
弘历和茵兰前往太和殿时,殿外已坐满了皇亲贵胄,朝廷重臣。大步走近正中央的皇帝身前,行礼后道,“启禀皇阿玛,欢儿忽然染了风寒,所以儿臣才来晚了,还望皇阿玛恕罪。”
“欢儿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皇帝皱着眉头,一脸着急道,“还是宣安太医去瞧瞧。”
一提及和欢,皇帝便格外上心,一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他也是喜爱这个孙女得不行,虽然只是见过几次,但他总是常常在嘴边念叨着。
不待弘历开口,一旁的皇后急忙劝道,“皇上,今夜宫中人多,还是让安太医留在宫里吧。哪个小孩子不犯点小病,应该不碍事的。”
瞧着皇帝有些担忧的面色,弘历急忙说道,“皇阿玛放心,欢儿已经瞧过大夫了,应该喝过药便会没事了。”
“那好,你待会儿替朕招呼一会儿大臣,便早些回府吧,毕竟同心一个人在府里也照顾不过来。”皇帝温声地关切道。
弘历赶紧谢了恩,身旁的皇后闻声后唇角却是狠实一抽,看来皇上不是真的宠爱这个老四,而是喜爱这个四福晋,看来富察同心是真的不能再留了。
茵兰跟在弘历的身边落了坐,趁着他起身去向大臣敬酒之际,悄悄掏出了袖子里的药粉……
王府。
累了一整日,同心有些疲累地靠在床榻旁。瞧着和欢一脸熟睡的模样,同心也安下心慢慢在一旁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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