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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怪石嶙峋,小溪冒着寒气在这些石头间变换着胖瘦,两旁是参天的树,夹杂着枯黄的灌木,还有树根露出在石头之间,似是生命格外强健的物种。
清晨的山阴格外的凉,像是有细针刺在骨头里的冷,沈砚吸了吸鼻子,将冻得通红的手捂在脸上哈了口气,参天的树枝掉落下冰凉的露珠,恰巧落在了沈砚的额头。
沈砚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就看到温瑜带着笑意的脸,温瑜抬起手,将沈砚额头的水珠轻轻擦掉。本着猫的本能,沈砚往温瑜身边又靠了靠,说道:“沿着这个小溪再走一会就到了!”
温瑜看了看前方:“他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大多数的魇不都是独居的怪物吗?”沈砚疑惑地皱了皱眉,“不对,他们不是怪物。琴才是怪物。”
往前不久,果然看见了像是一处山洞一般的地方,勉强可以称为“居住之地”。里面的人正点着篝火,野蛮地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沈砚小心地看了一眼,才对着温瑜确认道:“就是他了。”
温瑜为难道:“他不像是会好好回答我们问题的样子……”
眼前的魇,几乎像是野蛮的原始人一般,不经打理的毛发和胡须连结成块,沾着灰尘和不明所以的秽物,衣服也是破旧不堪地裹在了身上。若是简简单单地乞丐模样还好,只是他的眉目异常犀利,有着饱经沧桑后对世事的冷漠,和一双洞悉尘世后虚无的眼神。他半躺在石头上,怀抱着一把寒光凌厉的铁剑。
沈砚身上总是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见到这种人反而觉得对方是在装深沉,总觉得十分好玩。自然也丝毫不惧,不过看着温瑜都有些没底的模样,也就存了少许敬意。便大大方方地站在山洞口,大声道:“那个,我们是来向你请教问题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啊?”
温瑜扶了扶额头,心想沈砚这家伙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对方远远地动了动眉头,“没有。”
“前辈,我们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关于魇自身的记忆,会不会被同类吞食?”温瑜忙接过沈砚的话头,问道。
话音落下,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怎么?天师怀疑在下蚕食同类?”
温瑜慢慢地沉下眼,神思迅捷,“看来是可以了。”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他将头缓缓地转向山洞内侧,留了个背影给温瑜。
沈砚往温瑜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他做了坏事也记不得啊!”
温瑜想了想,点了点头,才对着魇说道:“那我们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沈砚干脆化回了原形,躲在温瑜的怀里,顺便补了个觉。等到再一觉醒来时,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温瑜轻轻地摇了摇沈砚的脑袋,才晃醒了熟睡的沈砚。沈砚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就感觉到温瑜弯下了腰,他便不情愿地跳到了地上,才又化出了人形。
待到睁开眼看清楚,才发现楼下正站了个人。是个身形不高,甚至稍显瘦小的少年。沈砚一眼就认了出来,“雀知,你怎么到这了?”
随后又看了一眼温瑜,温瑜似乎也有些意外,眉头也紧锁着。
雀知低下头,“关于师父的记忆……是我,拿走了师父的记忆。”
“什么?你!”沈砚惊道,“为什么啊?”
温瑜松了口气似得,缓缓说道:“看来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不如一起上楼坐下说吧。”沈砚也和道:“对呀,上楼说吧,外面这么冷。”
三人前前后后上了楼,温瑜慢悠悠地泡了一壶咖啡,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沈砚则一回来就打开了空调,在暖风地吹拂下舒服的猫耳朵都要露了出来。
雀知却是满脸沉重,不知所措地局促着站在沙发前。待到温瑜泡好咖啡端到茶几前,招呼了雀知,才终于坐下。
温瑜抿了口咖啡,示意道:“关于琴的记忆,你可要解释清楚了。”
雀知点了点头,沉思着。如温瑜所说,这的确是个很长的故事了。若是将这段连当事人自己也忘记的陈年旧事从头说起,恐怕就是七百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雀知还是一只懵懂未知的婴勺鸟,在山上被猎人的箭划伤了羽翼,正巧遇见了第一次下山历练的善渊,被他救下。从此竟然都陪伴在了那个人的身边。
遇到琴是在善渊帮一户人家驱除邪祟之时,有些傻乎乎的善渊将琴误当做了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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