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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娘,没有事便不能找你了?”郑氏抱怨了一句,幸灾乐祸地追问,“白日我听你祖母的意思,吴玉安不安分了?是不是真的?那这个过继是不是有问题?”
许活提醒:“母亲,在外面,平南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姐的事情处理不好,旁人看你我,也少不了奚落。”
郑氏不爱听,“谁又将我放在眼里了?你又来教训我。”
“并非教训,有我在,侯府的荣耀你们享之不尽,府里闹一闹,谁都让着你们,外人也都客客气气,我是您亲生的,总归是希望你们不要丢了这些好处,能安享晚年,才再三提醒。”
许活语气还算平和,表情却没多少变化,“我让人给您打了一套新首饰,新年您戴出去必然体面,稍后就让人送过来。”
郑氏的怨气一下子被首饰冲散,待到许活走了,精神一回归,许活还是什么都没回她。
许活回到芦园后,方静宁也追问起侯府的打算。
许活平静中带着藏不住冷锋,“有的放矢,才不会被人倒打一耙。”
既然有怀疑,就要查清楚,拿证据做事。
许活派人去查,之前她派人盯着吴玉安,吴玉安没什么行为异常,她就扩大到吴家所有人的动向,但凡有出门的,皆跟过去看个究竟。
另外,她还暗中派人去吴家的祖籍暗中打探,是否有这么一个族亲。
与此同时,平南侯府强硬地反对了忠勇伯府想要在此时过继的打算。
文氏还亲自到忠勇伯府“做客”,当着忠勇伯夫人和许婉然的面,直截了当地说:“嫁女嫁高,我们婉然下嫁到吴家,看中的是什么,你们求取又图的是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既是一拍即合,便不要做些小动作,侯府可没没落。”
吴夫人原以为他们多少要顾及许婉然日后在伯府的处境,没想到平南侯府这样不留情面,挂不住脸,还得努力赔笑脸。
文氏不客气,“说好了而立,就得而立,一年,一日都不能差。”
“是,我也就是一提,亲家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文氏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也懒得与她寒暄,便提出去女儿院子里坐坐。
吴夫人立即对许婉然慈祥道:“带你母亲回去说话,替娘好好招待着。”
许婉然恭敬地答应,随即带母亲离开。
她们母女俩的身影一消失在屋内,吴夫人脸上的笑也彻底消失。
另一头,母女俩回到许婉然的院子,关门单独说话。
许婉然愧疚不已,“女儿不孝,还劳母亲特地为女儿烦忧。”
文氏道:“你是我女儿,我便是七老八十,也要为你烦忧。”
许婉然感动得红了眼,靠在母亲的肩上。
文氏摸了摸女儿的脸,嘱咐:“你是有娘家倚仗的人,平素客气、不作威作福是你教养好,别委曲求全,教婆家蹬鼻子上脸!”
许婉然在母亲跟前,有些娇气道:“我若是委曲求全,便不跟娘家说了。”
这一点,文氏极欣慰,“有事跟娘家说是对的,你不与他们吵闹也是对的,有娘家给你唱白脸。”
许婉然低声道:“女儿也不是想让娘家为我做坏人。”
“做坏人怎么了?是,寻常人家没孩子都要理亏,可你是咱们家的女儿,咱们家就是偏心维护,当初是他们巴巴地上门求娶,吴家自个儿保证对你好,咱们家没有逼迫一句,他们不守诺,你父亲和荣安会逼着他们守诺!”
家家作风不同,许家就是这样的家风,文氏后悔道:“娘和你爹当年也想差了你祖父的意思,教导你什么世家女子的规范,还不如培养个将门虎女,旁人再说女子没规矩不好都不重要,自个儿过得好不好才要紧。”
许婉然哭笑不得道:“女儿不是将门虎女的性子,如何也成不了将门虎女啊。”
文氏也笑了,摸着她的头,忽然感叹道:“得亏有荣安,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过如此,有他,娘就不担心有人欺负你。”
许婉然却道:“也该我这个做姐姐的维护荣安,怎能全靠荣安撑着。”
文氏欣慰:“你这么想是对的,一家子相互扶持才可兴旺。”
……
文氏走后,忠勇伯府丝毫不敢给许婉然脸色看,吴玉安还对许婉然温柔小意,就连伯府的下人,也都恭恭敬敬地供着许婉然。
而许活派出去的人,蹲了数日,也终于逮到了狐狸尾巴——
吴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出城去往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里,隔两天便回来。
许活的人跟过去,发现她去的是一座宅子,宅子里伺候着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就是本该被送走的万三娘。
许活得到禀报之后,便冷笑了。
不多久,去吴家祖籍的人也回来了,吴家族中确实有一个年轻族人去世,但改嫁的寡妇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一个“平静”的新年过去……
正月初六,正午,人最多的时辰,忠勇伯府外,忽然出现了一个我见犹怜的孕妇,站在街上正对着伯府大门不走。
路过的行人以及周遭的邻居皆在观望。
吴家的门房出来驱赶,万三娘便大声哭喊:“我怀着吴小将军的孩子,你们要逼死我和孩子吗?”
吴玉安对许婉然的深情,满京皆知,无人相信,门房更严厉地驱逐:“你胡说什么,我们少将军对少夫人一片真心,怎可能与你有首尾!”
周遭围观的人也都对孕妇指指点点。
“你少来诬陷少将军,抹黑伯府的名声!走走走!”门房边说边推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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