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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师伯,真的抱歉,我刚刚已经替你通传了,但是师尊确实在忙。”
楚悬知道岳岚是不想见自己,本就不欲纠缠,只是既然答应了谢珩,便不好阳奉阴违:“离开药王谷不拜别主人有些失了礼数,不过既然你师尊确实有要事要忙,我便不打扰了,想来她也不会介意,只是辛苦你等她不忙时,再替我传达。”
“那是自然,”药王谷弟子也向楚悬施了礼,“师伯一路顺风。”
楚悬早猜到了会是这样,拜别了弟子后,转身便向谷外走去。
岳岚本就不想见他,他也不想像什么一样总是凑上去。
能够解释的,能够解开的误会,他已经尽力了。
“楚悬。”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悬不消回头,便能猜到是谁。
知道她不见自己的时候,楚悬几乎是如释重负的,眼下她来见了自己,楚悬倒也没有多不知所措。
陈年旧事,他早就放下了。走不出来的是谢珩。
“师尊如何来了,您不是要照顾病人吗?”无辜的弟子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只以为是师尊忙于照顾病人而怠慢了楚师伯,现在忙完了于是出来送别。
“你回去照看着些,”她回头嘱咐弟子,“我同你楚师伯说些话。”
弟子领命而去。
空荡的长廊只剩下曾经暧昧不清的师兄妹两人,但是远处煎药的迎客的弟子依旧来来往往,没有比这更尴尬的场景了。
“师兄,我……”岳岚率先开口。
“我知道你从前对我的心思,一直没有回应你,是我当时太,太……如今也不重要了。”
“我现在也知道你如今早没了这样的心思,还觉得我不分黑白不明是非。”
“我不曾那样想过你,”楚悬轻轻地说,“我其实理解你,你离开巫山的时候,师尊尚是斩奸除邪的仙尊,你回到巫山时,她已经是被斩于诛仙台的魔头罪人。我们都是师尊的弟子,我.......我们其实都是理解你的。”
“但是你当时却没有理解我们,对吗。我和师兄只是......只是活了下来而已,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知道。”岳岚看着他说,“是我当时年纪太小,接受不了师尊和师兄师姐他们的死。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我只是想同你说.......”
“但是我是来说这些的,这些话我在心里憋了很久。我觉得很委屈,我也很替师兄委屈。”
“还有我.......”
还有他为什么自那之后改修符道。
除了谢珩,几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巫山一战后,楚悬独自开宗立派时要单修符道。
符道本是寻常修仙之人最不屑学的,与修为无关,与天分无关,匹夫走卒学了符画,也能像模像样地使出几招。
明明他本是齐姜和魏灵溪一样诸武皆通的散修。
巫山一战,他一身修为都尽数散尽。若非师尊痛下杀手时他是和谢珩最近的一个,恰巧被谢珩护住心脉,他原本也活不下来。
“还有什么。”
“没什么。”楚悬好像自知失言,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倒显得他要卖惨博她同情一样。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很希望师妹能理解他,可是往事早如云烟散去,当年有再多委屈不甘,如今也都过去了太久。
“师兄是来找我拜别的,对吗?”
楚悬听出了岳岚的言外之意,约莫就是你还不走吗?
倒显得他多不识趣一样,要不是他答应了谢珩,他何必出现在这里讨人嫌。
“是啊,”楚悬点点头,并不觉得怎么丢面子,反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见岳岚了,“晓雾峰弟子众多事务繁忙,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师妹保重。”
岳岚看着他的背影,反倒在原地失魂落魄地停留了好久。
“.......师兄,你也保重。”
今天来看查谢珩伤势的不是岳岚,而是一个她门下的弟子。
师月白依然起得很晚,那个小弟子进来时背着药箱,蹑手蹑脚,似乎还是头一次遇到病人醒了,陪床的亲属还在呼呼大睡的情况。
“师伯今天恢复得蛮不错的,”小弟子悄悄地用气音说,许是怕吵醒了师月白,“我师尊今日有些忙,见昨日师伯没有什么异状,今天就要我来了。”
说这话的小弟子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落在谢珩耳朵里就是岳岚在赶客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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