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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一段时日,他的一切都是混乱的,脑袋宛如一团浆糊,没有了正常人的情绪思想,胡乱的往前走,浑浑噩噩的活着。直到有一天,混沌被劈开,迎来了短暂的清明,他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esp;&esp;回忆至此,薛璨噙着水雾的双眼陡然清亮起来,他推开蒋青绯,后退着说不要。
&esp;&esp;蒋青绯被推倒在地,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胸口起伏,他大口喘着气。
&esp;&esp;“我把你弄的不舒服了么?”蒋青绯小心翼翼地问道。
&esp;&esp;薛璨的眼神很冷淡,他坐起来,说:“我不喜欢。”
&esp;&esp;蒋青绯点了点头,不喜欢那就不做了,他走过去想安抚薛璨,但薛璨却很排斥,像一只炸毛的猫,立着全身的毛抵抗对方的靠近。蒋青绯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但他不敢再靠近薛璨,不想让薛璨有任何的不舒服。
&esp;&esp;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说:“你不喜欢,那我就离开,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找你。”
&esp;&esp;蒋青绯离开了,薛璨没挽留,等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头栽在了床上。
&esp;&esp;小猫吊坠从领口掉出来,在他眼前晃荡,他把小猫吊坠攥在手心,刚失去记忆时他身上的钱被人骗了去,再没钱他也没想过把金坠子给当了,潜意识里还是当它是珍爱之物,不愿意舍弃。
&esp;&esp;他翻了个身,手里紧紧捏着小猫吊坠,长长叹了口气。
&esp;&esp;第二天,蒋青绯起了个大早去找薛璨,敲门没人应,他还准备再走偏路,正要下楼,碰上从外面回来的阮令池,上来就说:“你是要找薛璨吗?他不在房间,老早就出去了。”
&esp;&esp;蒋青绯眼眸一暗,着急的问:“他去做什么了你知道吗?”
&esp;&esp;阮令池摇摇头,“不知道啊,问他去哪也没说,我看他身上还背了个包,像是要出远门似的。”
&esp;&esp;
&esp;&esp;一听到这话,蒋青绯急了,奔着门外就跑,任凭阮令池在后面怎么叫他也不听。
&esp;&esp;这不是薛璨第一次不告而别,上一次一别就是五年,如果不是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薛璨,也许结局坏掉,那就是一辈子的不再见。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承受第二次失去了。
&esp;&esp;蒋青绯一路狂奔,能离开小岛的唯一方式就是去码头坐船。距离阮令池所说的薛璨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如果薛璨真的要走,那么这时候再赶过去也来不及。可蒋青绯不敢停,他一遍遍给薛璨打电话,朝着码头的方向飞奔,抱着侥幸的心理,盼望能在码头见到薛璨。
&esp;&esp;这天地那么大,要是薛璨不想被他找到也很轻易。
&esp;&esp;心脏狂跳,蒋青绯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一路跑到码头,最近的一趟船已经开出去很远,码头没有薛璨的身影。
&esp;&esp;蒋青绯扶着树干缓缓滑蹲下去,他抱着脑袋,眼神因为冲击而发直,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一样,那时他也是这样茫然。
&esp;&esp;他突然笑了,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对他奇怪的行为投以不解的一瞥。
&esp;&esp;然后笑着笑着,眼泪砸在地上,像雨点一样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esp;&esp;蒋青绯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瘫坐在地上。
&esp;&esp;他又一次失去了薛璨,他还能熬到下一个五年吗?
&esp;&esp;他麻木的想着,眼前一片模糊。
&esp;&esp;忽然,一双脚在他身前站定,帆布鞋上沾了些微的油点,鞋面上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朝着人眨眼睛。
&esp;&esp;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蒋青绯定定看着那只小猫,然后不敢确定地慢慢抬起头。
&esp;&esp;初晨的阳光从大树的枝丫叶片中投射下来,逆着光,一时让他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他把手拢在眼前遮挡阳光,渐渐适应了光线,他看见薛璨拧着眉毛正瞧着他。
&esp;&esp;薛璨身上还背着阮令池提到的那个大背包,只不过比起早上背出去时,现在这个包已经瘪下去很多了。他和蒋青绯大眼瞪小眼,问:“你在做什么?”
&esp;&esp;刚才就听见路上的阿婆说码头那边有个年轻人好像是疯了,坐在大树下又哭又笑,薛璨本来想去看热闹,谁知道远远瞧那树下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走近一看,还真是蒋青绯,搞得薛璨内心复杂极了。
&esp;&esp;蒋青绯愣愣的看着薛璨,发癔症似的喃喃道:“你不是走了吗?”
&esp;&esp;薛璨五官皱巴到一起,莫名其妙道:“谁走了?走哪去?”
&esp;&esp;他不过是早上背了几袋子猫粮去喂流浪猫,怎么就成了他要走了。
&esp;&esp;而后,忽然想明白什么,他上下打量着蒋青绯,迟疑道:“你不会是以为我要离开月亮岛,你才在这里……”
&esp;&esp;他指了指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蒋青绯,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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