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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人回来了,对赵芫说:“帝姬,那些都是懒汉,交不起赋税,想来求一求知县好赖账。”
內侍说话时,脸上尽显嫌恶,对这些刁民一点同情都没有。
赵芫却不信了,联想到这里是梁山泊叛乱之地,外面那群人恐怕单纯就是活不下去的良民。
推开挡路的內侍,赵芫亲自下车,向混乱的人群走去。呼延庆叫她动时,已经大步跟上来,马车旁护卫的平海军士兵也动作一致地转身跟随过来护卫。
这个架势,看着就唬人。原本对农夫们推推搡搡的张寿县衙役连忙弯腰行礼,“诸位是哪里来的官人?”
张寿县知县派来迎接的人直接踹了衙役一脚提醒:“这是武德帝姬与平海军节度使!”
“这些百姓因何故在此哭诉?”赵芫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衙役说的话和內侍一样,都说他们是群不交税的懒汉。
而跪在地上眼睁睁看衙役颠倒黑白的农民们哭的不能自己,“不是这样的,俺们不是不想缴税,是真缴不起了!”
“怎么交不起,你们有地种,有渔打,还有藕卖,富裕得很!不缴税是因为你们自私懒惰!”衙役大声骂道。
农民不知该如何反驳,只知道哭着说“真交不起,交不起。”
“你闭嘴!”赵芫瞪了眼大骂的衙役,走到为首哭诉的人年前,郑重地说,“别哭,好好说,你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主。”
这个时代,指望农民讲道理能讲得过当官的,那是天方夜谭。他们从出生开始,大部分连书都没见过长什么样,朝廷颁布发令,说不定都不清楚具体条例的一二三四,只知道朝廷要收税,而自己交不起了。
听到面前这个这个身份不凡的女娃娃可以为他做主,农夫连忙下拜,被赵芫托住了,才泪眼汪汪地说,“这几年采藕采蒲,谁家捕鱼,谁家有船,都要加税,俺们捕鱼本就只为了填饱肚子,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上交。大人们来索要,我们交不起,便把家中的钱粮全收走,现在家中老母儿子已经饿了两天,实在是没办法了。”说着他们又抱头痛哭起来。
赵芫直接问那衙役,“谁准你们增加赋税的?谁准你们将百姓家中钱粮全数夺走的?”
说话的虽是个孩子,但却是当今官家的女儿,衙役声音立刻小了几度,“帝姬不知,这是早就颁布的税令,前几年都交的了,今年哪能交不了呢。您别被这些刁民蒙蔽,他们最会做戏博人同情。”
对具体的税令不了解的赵芫皱起眉头,先将这点放在一边,只说,“你们是否将他们家中存粮都拿走了?”
这回,衙役没再辩解。
那就是全拿走了。
赵芫下马车时,顺手带了自己的马鞭,此时怒从心起一鞭子抽在衙役胸口,那人大叫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哀嚎起来。
“将他押起来,随我进县。”赵芫小脸冷如寒霜,“另外这些农民也接进来,给他们饭吃。”
负责来迎接的衙役直接看傻了,怎么回事,还没进县城,武德帝姬就将他们的人给抓了?
县令原本坐在家中,享受心爱小妾的按摩,突然手底下的小吏跑进来打搅他享受人生。
张寿县县令怒斥他:“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来打扰本老爷!你当老爷的话是耳旁风?!”
“不是啊老爷,出事了!”小吏连忙解释,“您让人去迎接帝姬的车队,在门口被一群刁民拦住,现在帝姬的侍卫把府衙的衙役逮捕了,说完给那群刁民讨回公道!”
“什么?”县令从小妾怀里坐起来,满脸茫然,“讨回什么公道?跟谁讨?”
还能是谁。他起身,慢慢套上公服和硬翅幞头,吩咐小吏去请县丞和县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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