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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烙铁一般,硬还烫手。
我想松开时,霍霆却不肯,一面在我耳边啃咬,一面喘着粗气委屈,「我怕你见着我这一身伤心疼难过,你个小没良心的竟还辱起我来?我霍霆什么人,还能让你看扁了?」
他话说得狠,却极尽温柔。
知我痛,每一次交会都细细察看我的脸色,见我皱起眉,他贴脸哄,「木兰,我轻一点。」
霍霆将我紧紧覆住,急切的渴望和压抑着的欲望令他在小心翼翼索取的时候控制不住地低沉轻喘。
那一声声喘息像蛊惑人的魅音,我在初尝情欲的混沌中坠落渊底,又在撕裂的痛中被他推向浪潮,在到达顶端时我们紧紧相拥,一同战栗。
恨不能让这一刻永恒,把彼此揉进骨血之中。
4
霍霆与霍玹之间一直有书信往来。
霍霆总是看过信后就拿到烛台上点燃,转过身来当作什么都未发生。
从前的霍霆是皇权下的一把利器,如今的霍玹也正在朝那个方向走去。
霍霆割舍不下霍玹,不忍霍玹的路途如他一般走得艰难,所以一直点拨帮衬。
而只有在明处的霍玹足够成熟足够势大,霍霆与我才能有安宁的日子。
终有一天霍霆对我说,「木兰,我们下山吧,把霍家老宅修缮一下住下。」
我没忍得住鼻酸,「冬尘,你是说我可以回从前的霍家?」
霍霆抬手在我头顶上抚了抚,「我知道你挂念兄嫂,我们住回去,他们会知道的。」
当年的火已将霍家烧得只有一个空壳子,霍霆照着从前的模样画下图纸,请来工匠重新修整。
原来有梅树的地方照旧是梅树,有桃花的地方照旧是桃花,有凉亭的地方仍是凉亭,一砖一瓦都与从前无二。
搬进去的那日,我有些忧心地问霍霆,「我们可以露面了?你确定吗?该不会哪日皇宫里的人不高兴了又来捉你?」
霍霆却笑得坦然,「木兰,你就算不信霍玹,也不能不信我呀,你的夫君虽一介白衣,但并非真的不问世事。别怕,我答应过你绝不再沾染朝政之事,但也少不得要与昔日的人事来往,不过是谋求自保。霍霆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想为你谋一份安稳,要你从今往后不再担惊受怕,再也不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仅此而已。」
我的确是怕的,失去得太多,唯有霍霆是我失而复得的,我哪会介意是住在山中还是宅院里。
我小声道,「其实我是可以住在金翠山的。」
霍霆抬手在我脸边一刮,「傻子,只顾你我快活,不管后世子孙了?」
我怔了怔,听得霍霆又说,「当年先皇那道圣旨并未定我叛乱谋逆之罪,霍霆是死是活朝中众说纷纭,这些都不重要,我既已隐退,于许多人来说便不成威胁。而霍玹假以时日势必在朝堂中有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也是我敢带着你回到老宅的原因。木兰,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免得徒生烦心,你只需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扛着,最坏也不过你所说,一起生一起死。」
「不再扔下我?」
「嗯,绝不再留你一人。」
我知道霍家的男儿都是极有本事之人,我起初的忧心也在霍霆温柔妥帖的照护中渐渐淡忘了。
霍玹回来祭祖前一月,我才听说当年囚困霍霆的那位张太后突发恶疾薨了。
那时我与霍霆正在用膳,有人来报信,他放下筷子不疾不徐地出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神色如常,挽起袖子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肉,有些认真地看着我,「木兰,多吃些,我怎么如何也养不胖你?」
没几日国丧的消息就在茂县铺开了。
我夜半时辗转难眠,披衣起来到祠堂为霍辛少爷与大夫人敬香。
望着供桌上那一只刚折下不久的梅花,我除了叹息,仍是叹息。
恩怨无尽,情仇难却,世道如斯,令每一个人都像一缕飘零浮萍。
后来霍玹回到老宅来,饭后霍霆忽然说县府里当差的某位老友向他求一副字画,他原本答应今日送去,险些忘了此事。
边说着边吩咐随从出了门去。
我抬头瞧了一眼霍玹,他如今的变化令我有了些许陌生感,他身上再没有霍辛的影子,相反是有几分霍霆当年的模样。
我知道那是在高位之上如履薄冰得久了自然而然生出的隐忍和持重。
见我望过来,霍玹笑了笑,「兄长许是觉得我应有话想与你说,有意避开。」
我心道霍霆那厮心虽细,戏却做得不自然。
霍玹接着说,「原本的确有许多话想与你说,但年岁磨人,累积得久了反不知从哪说起了。」
我拎起茶壶为霍玹倒了一杯茶,「那我来说吧,阿迟,谢谢你救出冬尘,你能有今日成就霍辛少爷与大夫人应当很欣慰,我亦如是,望你将来继续光明,事事顺遂。」
「事事,顺遂。」
霍玹端茶的手顿了顿,重复了一遍后四个字。不及我看清楚他的神情,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话到此处,我对霍玹的担心始终未说得出口,若多说了只怕是让他徒增牵挂。
我心寒过他少不更事,但也在知道他送霍霆出宫那日向霍霆叩头认错谢恩的那一刻,一切都释然了。
我与他虽无相伴一生的缘分,可一起跌跌撞撞闯出茂县求生,又一同在芳榭园妥帖相伴的从前,是绝不能抹去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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