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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白皙,眼角有些许细纹,一双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她身材结实,一双短粗的手,上面布满细小伤疤,显然是常年操劳所致。
妇人走上前,自我介绍道:“小妇人夫家姓严。”她慈爱地摸了摸男孩的头:“这是我儿子,珠儿。”
珠儿被教育得十分有礼貌,向裘智行了个礼,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随后亲昵地依偎在严夫人身旁。
裘智见她不愿透露闺名,也不好多问,拱手回礼道:“严夫人。”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另一户邻居也打开了院门,出来与众人寒暄。
珠儿一见来人,立刻欢呼着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笑眯眯地叫声了“师父。”
男子同众人一一见礼。他姓潘,名章,字文子,去年中了秀才,如今在家读书,备考明年乡试。闲暇时便教珠儿读书,挣些束脩聊以维生。
裘智只在小时候和外公来过一次,早不记得这些邻居了,邻居们对他也没什么印象,大家今日再见与陌生人无异。
他想起之前张叔提过那户潘姓人家,父亲是读书人,儿子比自己略长几岁,想必就是潘文子家了。如今只见其子,不见其父,不知是潘老先生已经过世,还是今日不在家中。
裘智暗暗打量潘文子,见此人面若冠玉,眉目如画,容貌俊雅超群,竟比许多女子还要美丽。若非他一身书生装扮,裘智几乎要以为他是女子了,不禁暗暗惊叹。
潘文子看裘智年纪相仿,又是读书人打扮,立刻起了结交之心。他指着另一扇紧闭的院门,热情地向裘智介绍道:“这家主人叫李化,在县里的茶叶庄做伙计。今日休息,带着女儿去庙里进香了。”
他略作停顿,又道:“李化的妻子前几年病逝了,他白天去铺子里干活,有时将女儿送到我家。我带她读书识字,算是我半个学生。”
裘智听到“李化”这个名字,心中一动。之前张叔提起此人时,他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当时并未在意。如今再次听到,在脑海里仔细搜索起来。
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了燕赤霞,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前世在《聊斋》里读过一篇故事,主人公就叫李化。
王仲先不知裘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见他目不错珠地盯着潘文子,心中颇不是滋味。刚走了个朱永贤,又来了个潘文子,裘智怎么就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呢?
“哼!”王仲先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裘智,别磨蹭了,先收拾屋子吧!”
王仲先这番话本不是对潘文子说的,谁知对方却十分热心,闻言立刻提议:“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大家既然是邻居,理应守望相助。我也来帮帮忙,一起收拾吧。”
王仲先险些气得一口血涌上喉头,怎么裘智走到哪都有桃花。
裘智察觉到王仲先浓浓的醋意,无奈一晒。自己的性取向是男人,潘文子长相阴柔,根本不是自己的菜。
严夫人和珠儿也主动加入进来,众人齐心协力,直至天色将晚,才勉强将屋子打扫干净。
裘智拿出一些银两,让王仲先去附近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菜,送到家中款待众人。
正巧,李化带着女儿从庙里回来了。裘智盼着尽快和邻居们搞好关系,于是热情招呼李家父女一起用餐。
裘智见那女孩聪慧可爱,蹲下身子,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惠儿,今年九岁了。”女孩脆生生地答道。
潘文子向惠儿招了招手,惠儿蹦蹦跳跳地过去,甜甜地叫了声:“老师。”
潘文子故作严肃道:“又找借口不上课。”
惠儿知道老师并未真的生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便跑到珠儿身边,高兴地叫了一声“珠儿哥哥”。
方才收拾屋子时,潘文子和王仲先聊了几句,得知对方有举人功名,有意结交。他略带讨好地看向王仲先,试探着问道:“王兄,在下有些学业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二,不知可否赐教?”
王仲先想到裘智要在此久住,指望着邻居们照应,于是爽快地笑道:“哪里谈得上赐教,你我互相切磋便是。”
潘文子闻言大喜,又指着珠儿道:“我这个学生今年十一岁,天资聪慧,也打算过两年参加科考,还望王兄能顺便指点一二。”
王仲先没想到对方买一赠一,他不喜与小孩子打交道,但又不好当面拒绝,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在座的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不拘泥于男女大防,便围坐在一起用餐。
席间,裘智问鱼青露:“鱼姑娘既然四海为家,为何会在宛平久住?”
鱼青露看了燕赤霞一眼,眼中浮现出一抹喜色,回答道:“我算出此地与我有缘,便找了一处荒废的宅子暂住。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大哥,真是天大的喜事。”
裘智暗中瞥了燕赤霞一眼,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心中暗忖:难怪你俩能结拜,都整天装神农。
珠儿和惠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严、李两家并不富裕,平日里粗茶淡饭,今日看到满桌佳肴,都不住地咽着口水。
裘智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一个大鸡腿,柔声道:“多吃点。”
惠儿抓起鸡腿啃了一大口,高兴得眯起了眼睛。
珠儿十分懂事,将鸡腿放到母亲碗中:“娘,你吃。我不爱吃肉。”
严夫人心下熨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抚摸着珠儿的头,笑道:“好孩子,这么多好吃的,你也吃呀,娘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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