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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军士见状,立刻推了裘智一下,厉声喝道:“不要说话!”
裘智笑了笑,不再多言。从孙楚为的反应,就能看出对方没有说实话,打算等考完试,让李尧彪好好审一下他。
裘智最近休息的不错,又有张院判悉心调养,身体好了许多,不再像前几场考试时那样病恹恹的。到了第三天,他反而精神奕奕,思路格外清晰。
检查完试卷后,他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许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似乎都有了答案。
裘智立刻起身交卷,刚走出贡院大门,便看到朱永贤正站在外面等他。裘智心中一暖,快步走上前,柔声问道:“你怎么没去礼部?”
朱永贤握住裘智的手,笑道:“礼部那么多人呢,少我一个也无妨。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坐班也不迟。”
朱永贤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吉祥物,索性奉行无为而治,礼部的事务由手下官员处理。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再找裘智商量对策,不会自作主张。
裘智上了马车,靠在朱永贤肩上,闭目养神。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道:“你送我去皇城司找李尧彪吧,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朱永贤心疼地看着爱人,轻声劝道:“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他如今担任礼部尚书,主管科举一事,这次的补考人数不多,便直接改了规矩,由礼部为考生提供一日三餐。虽然裘智按时吃饭,但朱永贤总觉得爱人瘦了不少,十分心疼。
裘智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用了,这案子拖了这么久,该结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跟着我一起去吧。考生在考场行凶,你是礼部尚书,也该露露脸了。”
之前的几个案子,李尧彪想抢功,裘智并不在意。但这桩案子与男友有关系,他肯定不能让功劳被李尧彪独占。
裘智问过朱永贤礼部近期的工作内容,除了一个重阳节的庆典,再没什么大事了,所以根本找不到立威的机会。
虽然礼部并不负责抓凶手,但作为考试的主办方,科场杀人案和他们多少有些关系。而且拖了这么久,朝野上下都盯着呢。要是朱永贤破了此案,能帮他在礼部站稳脚跟。
前些日子,朱永贤曾当着百官的面指责詹沛越俎代庖,插手刑部事务。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是皇上的亲弟弟,没人敢挑他的错处。
朱永鸿登基十余年,朝中老臣或被贬或告老还乡,詹沛这样的前朝旧臣已是凤毛麟角。加之詹沛纵子行凶,早已触怒龙颜。裘智正是看准这一点,才教朱永贤那些话。
裘智对大舅子的做法颇为不满。朱永鸿顺水推舟处置了詹沛一党,结果过河拆桥,折腾起自己来。不过都是一家人,他再不开心,也只能忍了。
路上时间紧迫,裘智刚同朱永贤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二人就到了皇城司。
裘智下了马车,对门子说道:“告诉李镇抚,礼部尚书来访。”今天的主角是朱永贤,因此并未提自己的名字,又特意点明了朱永贤的身份。
李尧彪听了门子的话,心中暗暗纳罕,朱永贤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在礼部烧,怎么跑到皇城司来烧了?
他急忙来到大堂,看到朱永贤和裘智坐在一起,略一思忖就反应过来,怕是裘智猜到了凶手是谁,特意让朱永贤来露脸的。
朱永贤身为亲王又兼礼部尚书,除了在亲哥面前,到哪儿都是坐主座的。
他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今天是为了顺天府乡试杀人一案来的。”
李尧彪见他打起了官腔,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轻慢,神色愈发凝重,躬身行礼道:“卑职聆听王爷教诲。”
朱永贤继续以官方口吻说道:“顺天府乡试放榜之期,历来定于九月初五至二十五日之间。今年因有学子补考,故放榜之日定在了二十五号。此事李镇抚想必早已知晓。”
李尧彪恭敬地答道:“卑职知晓。”
朱永贤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今天已经九月初七了,不知李镇抚凶手抓到了没有。若是考官不小心取中了凶手,龙虎榜一放,李镇抚再去抓人,怕是要影响朝廷的脸面了。”
李尧彪闻言,脸色微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抱拳道:“还请王爷指教。”
朱永贤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李镇抚言重了,抓捕凶犯、审讯罪犯,你是行家里手。但本王身为礼部尚书,科举之事责无旁贷,故而有些想法,愿与李镇抚共商。”
李尧彪早猜到了对方的来意,闻言心中暗道:来了,要进入正题了。
朱永贤是个急性子,刚才说了一大堆官场套话,早就不耐烦了。只是裘智这么交代,他就这么做。现在裘智教他的话都说完了,他立刻原形毕露,急吼吼地说道:“咱们去看物证吧!”
裘智见他一秒破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心中无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官场老油条的风格,果然不适合朱永贤,硬拗也拗不来。
李尧彪见状,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咳嗽一声掩饰过去,恭敬地说道:“王爷请随卑职来。”
李尧彪带着朱永贤和裘智来到存放物证的房间。房间内陈列着从案发现场搜来的物品,每一件都被贴上了标签,整齐地摆放在木架上。
朱永贤装模作样地四处查看,实则跟在裘智身后,等待他的指示。
裘智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看了眼上面的标签,站定在张景蕴的随身物品前,确认道:“这些东西是张景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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