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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生病难受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他就和那些人一起欺负他。
不知不觉陆宗停把那碗味道古怪的面吃了大半,混着自己咸涩的眼泪。直到视线模糊得筷子和面条都分不清楚,抹了好几遍眼睛也没用,才别过头埋着脸无声地抽噎。
陈泊秋还在昏睡着,他却害怕他看到。如果他能看到,应该会像之前许多时候一样,第一时间过来帮他拍背擦眼泪。
陆宗停想,自己一定会崩溃。
于是他竭力克制着情绪,红肿着一双眼睛把面吃完了,便接到了沈栋的汇报。
“上校,我们20分钟后就要抵港了。”
“辛苦了。”陆宗停看了眼时间,九点十六分。
他艰难地活动几下坐麻了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凑过去亲吻陈泊秋重新变得苍白发灰的额头,顿了顿又俯下身去吻了吻藏在他圆隆小腹里那个终于睡着了的小家伙。
“我们到家了,泊秋。”
小家伙还没有名字,但是陆宗停又觉得不跟它说一声似乎不太好,便嘟囔着对它道:“你睡醒了不许闹。”
—
天涯塔一号会议室门前走廊,一扇防爆玻璃窗忽然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巨响刺耳,碎片飞溅,随即飞进来一个血糊糊脏兮兮的人。
值岗守卫不比在野外征战的军官,骇然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刚想用多维仪呼叫预警,便听到那人嘶哑阴沉的声音:“让雷普把门打开。”
整个十方海角会对雷总司直呼其名的人只有一个,眼前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两个守卫还是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燃灰大陆的清剿行动任务十分艰巨,预计是个持久战,陆上校作为总指挥官自然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可他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天涯塔,还是一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样子,让人第一时间就接受这样的场景属实困难。
但他们的身体都比脑子快,立刻躬身行礼,微微哆嗦着道:“上校。”
陆宗停不作应答,面无表情地踢开脚边的碎片往前走,守卫回过神来,连忙拦住他:“呃......上校,这个会议您应该是不需要参加的,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陆宗停停下脚步,声音嘶哑低沉得听不出情绪:“不让进?”
守卫不寒而栗地吞了口唾沫,有些不知所措。以他们的身份既不能开口问上校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不能违背总司下达的禁止任何人中断会议的指令。
“不是,就让开。”陆宗停一字一顿地道。
"上校,"守卫面露难色,“与会人员均已到齐,我们没有办法开门的,而且......”
他话音未落,只听几记枪声轰鸣,几乎要震碎耳膜撕碎心脏一般,令人大脑都变成大片空白,只看着眼前浓烈白烟还有夹杂在其中飞溅出来的金属碎片,却反应不过来那是什么。
回过神来后便看见陆宗停站在原地,拇指拂过还在冒烟的枪口,手掌一转便将枪支收回武装带里,糊着干涸血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在胳膊弯曲时微微蹙了蹙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门体上被打烂的制动仪。
“让开。”
守卫不敢再拦,脸色煞白地退到两边,陆宗停抬腿踹开了藕断丝连的古铜色大门。
—
“接船并非难事,况且谷院长只是做代理指挥官,军统部不是完全放权。上将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全程云监。”
“总司大人可能不太清楚,海上航行失联是常态,全程云监是做不到的。”
“但您身体抱恙,您的安危是整个海角的大事,我不能让您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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