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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没等到火钳落下,他却被人拽着胳膊一下子拉了起来。
蹲的太久,再加上长期的饥饿,让沈元浩踉跄了两步,被人撑住了身子才勉强站稳。
沈安安看着沈元浩煞白的脸色,往四周看了看,赶紧扶着沈元浩在院子树下放着的凳子上坐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掉糖纸,塞到沈元浩的嘴里。
凳子没有椅背,沈元浩虚弱的有些坐不稳,沈安安只能站在旁边,让沈元浩靠在她身上。
沈安安紧抿着唇,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五哥,你没事吧?”
沈元浩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衣服,手脚处都短了一截,上面还布满了补丁,有些虚弱的喘着气,脸已经脱了像,刚刚沈安安扶他的时候,发现他瘦的手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沈安安完全没料到会看见刚刚那一幕,她五哥蹲在院子的压水井前,旁边婆子凶恶的拿着火钳就往沈元浩身上招呼。
沈安安一把拉起沈元浩的袖子,忍着泪水看着面前新旧交织的伤痕。
沈元浩已经缓过神来,无措的看着妹妹泛红的双眼,小声安慰:“安安,别哭,五哥没事。”
沈安安听着沈元浩虚弱的声音,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原主和五哥的关系最亲,继承了原主记忆的沈安安,对沈元浩的感情也格外不同。
沈元嘉和沈元浩虽然是双胞胎,但是性格截然不同,沈元嘉从小就是活泼开朗的性子,每天都出去疯跑,而沈元浩则沉默少语。
记忆里,小时候在沈家人下地的时候,都是沈元浩成天照顾着她,耐心的陪着她玩,满足她各种刁难的小要求。
沈元浩身体不好,村里其他男人一天下来能挣十个满工分,而他也就能挣一半,还时常因为太累而生病,所以沈来有才托人送他来县里跟着郑富贵学木工手艺。
郑富贵收徒严格,沈元浩也是在木工上面有些天分,才被他选中了,但是学费实在不便宜。
当时幸好她三哥在部队升了排长,往家里寄的钱增加了,王素芬才咬牙让沈元浩来了,想着学上一门手艺,这辈子也就有着落了,这钱花的也算划算。
没想到还没到一年,这人就被磋磨成这样!
这哪是来学本事的,分明是来当奴隶的!
刚刚沈元成在她前面冲进院子里,一把夺过刘翠红高举的火钳就扔到了一边,刘翠红猝不及防,直接一个屁墩摔在了地上,现在正坐在地上撒泼。
现在刚好是下班时间,这一片的大杂院住的都是家具厂的工人,现在已经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沈安安怕沈元成冲动之下吃亏,确认沈元浩能够自己坐着,赶紧开口:“五哥,你在这坐一下,我过去看看大哥。”
“安安,我们一起。”
沈元浩说着就撑着身子要起来,被沈安安赶紧扶住:“五哥,你扶着我,慢慢走。”
沈安安想了想,带上沈元浩和那刁婆子对峙也好,也能防着那刁婆子倒打一耙。
“快来人呀!杀人啦!杀人啦!”
“哎呦喂,这人冲进咱们院子就要老婆子的命,疼死我了!”
刘翠红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撒泼的躺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人是谁,怎么来咱们院子了?还打人?”
“这龟儿子,欺负咱们家具厂的人,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必须得送他去见公安!”
“对!得送公安!”
沈元成黑着脸站在一边,魁梧的身形像一座大山一样,看起来格外具有威胁性,让周围的人对刘翠红的话更相信了几分。
沈元成气的不行,又嘴笨的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只喊着刘翠红胡说,但是很快被女人胡搅蛮缠的哭嚎声盖了过去。
“狗日的,让你欺负我娘!”
郑博远在外面就觉得院子里传来的哭嚎声像他娘,没想到进了院子一看还真是,顿时把自行车扔在一边,捏着拳头就冲到沈元成面前。
但是郑博远哪里是成天干农活的沈元成的对手,只见沈元成抓住郑博远的拳头,稍微使劲,他就哀嚎出声。
“奶奶的,这小子太嚣张了,兄弟们跟我上!”
沈元成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旁边围观的人,几个穿着家具厂工作服的男人冲出来就向沈元成扑过去。
沈安安刚扶着沈元浩挤进人群,就看见这一幕,情急之下只能拿起压水井旁边的水瓢舀了一勺水泼过去:“快住手!”
“玛德,谁泼老子!”出来帮忙的工人突然被水浇了一头,恶狠狠的转过头骂道。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出水芙蓉一样的漂亮姑娘,他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收了收,声音也软了下来:“这位同志,你这是干嘛!”
刘翠红正心疼的给儿子胳膊上的伤口吹着气,看到因为沈安安一句话,这群人就停了手,还痴痴的望着沈安安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被沈元浩的姘头一句话就迷了眼了,什么脏的丑的都当宝贝,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还不赶紧帮我抓住他们,否则等我们家老郑回来,可饶不了你们!”
沈元浩听到刘翠红侮辱沈安安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捡起地上扔着的火钳,指着刘翠红喝道:“刘翠红!这是我亲妹子,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郑富贵做戏
刘翠红被突然爆发的沈元浩吓了一跳,这人一直就是个软柿子,任打任骂,果然今天是有人撑腰了,胆子也肥了!
刘翠红双手叉腰,指着沈元浩:“好呀,你个小兔崽子,这真是抖起来了,之前成天师娘叫着,这是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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