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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素瑶大甩着双臂回屋,玩不到一起就挺无聊的,而且感觉全世界都在大团圆,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带来的话本子早就看完,看来看去就那些套路。说来前两天在康熙的书案上看到一本《河防述言》,听起来很像她在图书馆工科区会碰到的书,真想借来瞧瞧,这不起话本子有趣?
她盘腿坐在炕床上,手支着窗台看月亮,月亮没什么好看的,渐渐就有些困。
忽听窗外鸟叫得奇怪,有种过分热情和锲而不舍的劲,她方觉出是人吹口哨拟出的声音。她霍地从床上直起身,探出脑袋左看右看,但这面小窗对着两墙的夹角,角落内种着一株颀长的槐树,叶子掉了不少,枝杈如蛛网遮蔽窗前,这里是不可能有人的。
卫素瑶正觉奇怪,窗口上方就抖动着飞下一只红色小鹤。
她激动地用掌心托了托纸鹤,探头,扭转脖子往上望,小声却难掩喜悦地喊:“曹子清!”
随即便看到屋檐上露出一片海青色的衣摆,萧萧在风中飘扬。
永团圆我要是菩萨,也只渡你一人。……
不行,脖子快断了。
卫素瑶按着脖颈缩回窗,眼前一黑,晕乎乎地躺倒在床。
窗口外是银蓝的天,像洗净的瓷片,槐树枝杈是细斜纵横的裂纹,那红色小鹤被线牵着,在微风里荡啊转的。
几片槐叶自枝杈上脱落,浑似麻雀飞离枝头。风把远处的昆腔和桂香送来,空气也变得缠绵。
卫素瑶望着纸鹤,舒服地把手臂枕在脑后,不知怎么脸上就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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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平时鲜少娱乐,乾清宫这帮人玩陆博都能上瘾,卫素瑶偷偷溜出日精门他们也没发现。
好多天没见曹寅,不免就想多看他几眼,可是看多了又显得自己很把他当回事,卫素瑶只能眼睛瞟来瞟去,再不经意瞟到他身上。
好多天没见卫素瑶,世上一切灰沉沉,只有穿紫戴翠的她令眼睛舒服,可这样显得自己很痴傻似的,曹寅只能望望天,看看路,扫两眼卫素瑶。
两人就在欲盖弥彰的散漫里对上了眼,卫素瑶先弯了唇,曹寅的眼梢挤出笑意。
“应激反应。”
“没错。”
于是胆子大了点,两人看了又看,看看笑笑。
曹寅觉得得找话,不然真像傻子,“在乾清宫过得怎么样?我瞧你像瘦了。”
“一言难尽。”
“一言说不尽就多说几句,”曹寅冲她扬了下巴,“说吧,我听着。”
卫素瑶也不知从何说起,可是在这个世界,只有曹寅是可堪分享秘密的,除此以外,无人可倾诉。
她当下简略提要地把这几天的事说了,隐去伺候更衣和发疯病之类的敏感情节,只说康熙困着她哪也不许去,但已听得曹寅脸色沉沉,拳头抵了下巴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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