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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袋敷在江荻脸上的时候,他先下意识偏头避了下,被陆是闻按着后脑勺掰正。
“不用…”江荻拧眉。
他经常受伤,有次被关逢喜拿碗砸了头,瓷片在他眉骨划了个大口子都没消毒。
陆是闻不回应,拿冰袋的手又在江荻颊上按了按,语气不重:“不消肿,明天痕迹退不了。”
这下江荻不反抗了,主要是巴掌印意味明显,他嫌丢人。
“放松。”陆是闻低低的声音悬在头顶,江荻抿唇,肩膀还是僵着。
他抓住陆是闻的手,硬邦邦说:“那什么,我自己来。”
陆是闻沉默了下,由着江荻把手松开,坐到沙发另一边。
江荻边敷脸,边时不时瞄陆是闻几眼。
自两人从苍南街回来,陆是闻的话就变得很少,虽然平时也不多。
陆是闻长相偏冷淡,一不说话,就显得气压低,江荻被这种沉闷的低气压搞得有些不自在,主动找了个话题,冲茶几上放着的塑料袋递递下巴:“这买的什么?”
“饼干、虾条、薯片、巧克力、话梅……奶宝。”
“?”江荻懵道,“你不是不爱吃零食?”
话问完,他就后知后觉地想起,明天要去孤鹜山。
江荻嗤笑:“我们是去拉练,又不是野餐,你带这么多零食,不怕被老梁私吞?”
“不全带,留些在家里,你慢慢吃。”
江荻想说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闲的没事还吃零嘴,手却先一步将袋子勾过来,随便扒拉着。
一些模糊的记忆随之闪现——
那时他家有个零食柜,爸妈下班总会给他带很多零食。
关逢喜说这些东西里面都有添加剂,吃多了要傻,死了还会变木乃伊,但也还是隔三岔五就偷偷往里面补货。
“这东西吃了要变傻……”江荻声音有点小,绷着脸吐槽,“珍爱生命,远离垃圾食品。”
陆是闻淡淡嗯了声,又过了两秒:“比抽烟健康。”
“……”
陆是闻拆了袋奶宝,扔了颗给陆易,陆易跳起来接过,明显尝到了甜头,又扒着陆是闻的腿要。
陆是闻轻轻拍了下它的头,让它下去,接着把包装袋放在江荻面前,起身洗手。
江荻确认对方进了卫生间,这才犹犹豫豫捏起一颗,做贼似的迅速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奶香在舌尖化开,没牛奶那么膻,还是以前的味道。
江荻又捏了一颗,抵在腮帮含化……
忍不住再吃一颗……
粉末粘在唇边,他舔了下。
冰袋的水流下来,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咸。
江荻拿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却总也擦不完。
直到他将一整包奶宝吃完,冰袋的水也不再流了,陆是闻才像掐着点似的回来。
江荻不假思索把锅甩给陆易:“你家狗真馋。”
陆是闻点头,将空了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这才又对江荻说:“早点休息,明天要爬山。”
江荻哦了下,看着陆是闻上楼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把人叫住。
陆是闻停下,没急着转身。
江荻又舔舔破皮的嘴唇,垂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抠着腕上的手串,佯作无所谓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跟关逢喜就这样,早习惯了,没啥感觉。”
“是么。”陆是闻静了下,很轻地反问。
这一下把江荻问得心虚,抠手串的手指蜷动,但也只能继续嘴硬地说:“废话,比这更激烈的都有,今天就是个小场面,过两天全忘了。”
陆是闻闭了下眼,片刻缓缓睁开。
“那就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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