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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呢?”
“你砍了我的手臂,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剁下我的腿脚,丢进了黑海的狂澜中;刺透我的身体,绞碎了扔进了沙漠秃鹫的巢穴下……”
“还有我的头,你亲手捧着,把它带上了云泽峰。”
嘶哑的声音慢慢变得恬静,它忽地撑开漆黑的眼,黑洞洞地咧唇笑,情态中尽是痴意。
“阿让,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它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得哀求、乞怜、尖锐道:“阿让,求求你,把我的头挖出来好不好?摆在床边、挂在房梁上都好,我想看看你,我好想看看你——”
江让浑身颤抖着,额头的汗混着泪,如雨水一般落下。
青年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潮湿的地面,圆滚滚的头颅被他抛下了,顺着泥泞的土地滚动了几圈。
江让几乎连话都说不全了,他哆嗦着唇,脸色煞白,语不成调。
“滚、滚,离我远点——”
祝妙机却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好半晌,它忽地咧唇,黑瞳是如橡木棺材般的色泽。
“……阿让,你没办法离开我的,你不是知道了吗?”喑哑的声音宛若叹息。
“你是我的伴侣,你身体里的蛇涎,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它说着说着,忽地满足地笑了起来,在惨白的月色中,如此场景近乎如邪典中刻画的古怪祭祀一般。
祝妙机细细阴阴道:“阿让,等我回来,我会用蛇体彻底标记你……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好多的宝宝——”
江让的瞳孔睁大得近乎撕裂开,他惊恐地试图往后退缩,可周身却蓦然一软,连手肘都只能无力地撑在松软的泥土上。
身体内似乎腾起了一股莫名灼烧的火苗。
随后,无数细细的、酥麻的痛随着痒意从颅顶慢慢往下蔓延。
青年周身瘫软,眸中的水色像是春日里泛滥的潮水,汹涌、莫名、缠绵。
潮渴的泪水从眼尾慢慢凝落,江让只觉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好半晌,他猛地睁开眼。
失控的视线凝视着云泽殿玉塌的帐顶。
红玉与明珠摇坠在绫罗绸缎之中,一片奢香华贵。
江让慢慢回神,颤抖着手凝视指尖。
没有血、没有泥土,什么都没什么。
只是一场梦罢了。
——但似乎,也并不只是一场梦。
青年脸色酡红,只觉得身体的表皮之下,似乎有无数只蚁虫在细细咬噬他,尤其是心口,疼、麻、酸、痒,无数的欲求与渴望齐齐如巨浪般朝他翻涌而来。
万蚁噬心,莫过于此。
江让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他如今已然重新归宗,虽还未曾向外界宣布,但向来疼爱他的掌门早已解封了他的灵骨与灵气。
青年躺在床上,忍不住地翻滚,潮红着脸蹭着床榻,一边努力凝气试图用灵气缓解。
但他显然失败了。
根本就没办法的。
那痒似乎钻进了他的骨缝中,如同蛆虫一般扭动身体,要让他永世不得安生。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一瞬灵光。
似乎有人在他的耳畔吹着潮湿的气,阴阴细细地道:‘你身体里的蛇涎,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痒、好痒……”
“救救我……师尊、师尊、阿妙——”青年混沌不堪,声音沙哑得如同溺水了一般,他黏着哭腔乱喊一通,浑身汗湿,润白的皮肤泛起芙蓉般的红。
世界似乎都在错位,江让无法自持地喘息、哭泣着,像个没有得到大人满足的孩童。
恍惚中,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他潮湿的脊背,轻轻如抱着襁褓中孩子一般拍抚着。
“阿宝、阿宝,师尊在呢。”
青年已然失去思考的能力了,他像是一只到了发情期的兽类,只知道凭借本能,让自己的身体得到安息与满足。
于是,长久的惯性使然之下,年轻的孩子死死扣住长辈玉色修长的手,口唇水亮,他近乎带着崩溃的痴意,恍然道:“阿妙、阿妙,给我,我想要你……”
谢灵奉一瞬间静滞在原地,连安抚拍揉的动作都僵住了。
他玄金的眼珠慢慢转动,看不出情绪地盯着床榻上可怜的孩子,静谧的宛若一尊被人供奉的神像。
江让却还在哭着,年轻的孩子如同一头被浸泡在羊水中的幼兽,他实在太狼狈了,浑身湿润,细红的皮肤似乎能翻出潮湿的热气。
他死死攀着长辈的脖颈,手背用力地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青筋来。
孩子一边抽噎着,一边可怜可爱地垂下眉眼,水色的唇囫囵地含着师尊的唇肉。
青年如今的吻技显然比从前进步了许多,他明白了情爱的滋味,自然也懂得了如何共缠、如何让爱人情动。
可谢灵奉从来纹丝不动的眉眼却慢慢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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